血嫁衣是我的童年阴影,也是我这么多不幸的根源。
我对血嫁衣的恐惧,甚至比对“那位”的恐惧还要强烈得多。
毕竟,“那位”……别说是只听其声不见其人了,我就连他的真名到底叫什么都不知道。
我深吸一口气,朝着血嫁衣迈进一步。想要打破幻境,就必须战胜对它的恐惧。
血嫁衣依然在那里,没有动,也没有飘,像是在等着我靠近。
我一把抓住血嫁衣,湿漉漉的,手感很奇怪。
我用力一撕,想将其扯破,却怎么都撕不坏。
这嫁衣质量不错啊,哪家婚庆公司做的?
我试图用胡思乱想来掩盖心中的害怕,事实证明,欸,还真的有点用。
血色嫁衣像是活过来了一般,突然一把罩住我的头。
我想将其扒拉下来,血色嫁衣却往下滑了更多,它在往我身上套!
随着嫁衣往下滑,我的头自然也从领口处露了出来,我眼前的一切不再是黑暗,却也不是酒店的布置,而是一处血腥的人间炼狱。
我曾经在古墓壁画上看到的屠宰盛宴,再次浮现。
只是,这次不是以壁画的固定形式,而是活灵活现,仿佛就在我眼前发生一般。
我看到他们被砍成两半,肠子都流了出来,听到了他们的求助声和惨叫声,闻到了血腥味和烟熏味。
如果我没有经历过之前的事,骤然面对这副场面,我一定会被吓得腿软,甚至被扑面而来的血腥味熏得吐出来。
但是我毕竟也经历了不少事,面对这恐怖的人间炼狱,我还有心思想它的实用价值——这幻境,完全吊打全息投影啊!
要不是担心煞气影响,我真想让戴念给我放几部电影看看。
代入感也太强了。
我微微侧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和周围格格不入的嫁衣女人。
古墓中的壁画毕竟年代久远,比较模糊和朦胧,再加上3D转2D的必然失真,我是无法将壁画中女人的脸和现实完美对应的。
此刻,幻觉中嫁衣女人的脸却是无比清晰,透着一种古典美人特有的韵味,温婉动人,如果忽略她脸上的鲜血的话。
女人眼珠动了一下,直勾勾地看向我,像是在和我对视。
我可以确定——我从未见过这个女人。
为什么我最重要的执念幻觉会出现她的身影?
难不成是古墓壁画给我带来的冲击太大了?
嫁衣女人擦了一把脸上的笑,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看向我。
她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和我说话。
明明距离不算太远,我却听不见任何一个字。
紧接着,女人抬起手,指向我。
她周围有黑色的人形虚影冒出,齐刷刷朝着我冲了过来。
我下意识想拔桃木剑,这才想起,我根本不可能把东西带进幻境中。
下一刻,我手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这熟悉的手感……我猛地把桃木剑抽了出来。
我又惊又喜。
我真的把东西带入幻境了?
我来不及多想,因为那些黑影已经扑了过来。
这些黑影给我的压迫感很强,但是奇怪的是,我随手一剑就将其斩杀。
这给了我一种错觉,那就是现在的我比真实的我更强。
嫁衣女人不远不近地站着,没有插手帮忙的意思,也没有任何气急败坏的样子,反而好整以暇,仿佛在台下看戏一般。
我虽然在对付黑影,但也在仔细观察这个嫁衣女人。
我关注的重点在凤冠和嫁衣上。
她身上的嫁衣和我老是梦见的那件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她头上的凤冠和我们挖出来的那个凤冠,也是别无二致。
所以,这个嫁衣女人就是“那位”的妻子吗?
可是我连“那位”都没有见过,为什么我最重要的执念幻境中,会出现“那位”的妻子?
不知道是谁放了一把火,周围开始燃烧。
大火来势汹汹,将我们围在中间。
再不逃出去,会有生命危险。
嫁衣女人朝着那些黑影招了招手:“住手。”
那些黑影乖乖停手,哪怕被我砍中,也没有还手的意思。
他们听话得就仿佛傀儡一般。
嫁衣女人好整以暇地看着我,红唇微张:“一把大火烧死你,也太便宜你了。我要为你安排这世界上最痛苦最绝望的死法,就在你满怀希望之时……所以快逃吧,在我面前狼狈逃窜吧。”
在幻境中死去,现实中的人大概率也会死去。我有心想走,却又想弄清楚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幻境中。
“你是谁?”
嫁衣女人没回答,仿佛我问了一个很可笑的问题。
我再度开口道:“你是‘那位’的妻子吗?”
这次嫁衣女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得前俯后仰,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有意思的笑话。
她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
我还想再问,漫天大火却烧掉了一切。
嫁衣女人和周围的黑影全部消失了,那件红色嫁衣还挂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