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我妈道:“开往我们村的那趟大巴夜班车司机前几天失踪了,尸体今天才被发现。司机他妈想让我帮忙敛容。我去他家看了,尸身被啃得七零八落的,惨不忍睹。我缝合的时候,一个黄鼠狼跳出来,吹灭了蜡烛。”
我妈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我猜,他应该是开车的时候,压死了一只黄鼠狼,被报复了。告诉你这个,是怕他的家人再找上你,想让你出手去镇压黄大仙。咱们没必要惹黄大仙。”
我爸点了点头:“放心,他们就算找上我,我也不会去的。我心里面有数。”
我却问了另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司机是几天前失踪的?”
我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来也巧,好像就是你前几天回村的时候,坐的那趟车的司机。你在车上的时候,指不定黄大仙就跟着呢。”
我想起意外爆胎的时候,司机说的话,“现在用的就是备胎,最近不知道倒什么血霉,三天爆了好几次胎。”
以及,我和谢航埋葬的,那具被压死的黄鼠狼尸体。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串联起来了,但这种感觉就像被静电电了一下,酥麻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我像是抓住了什么东西,又像是什么都没抓住。
算了,不想了。
反正死去的那个司机也和我没什么关系,就见过一次而已。
我画了一会符纸,就上床睡觉了。
睡觉的时候,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但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大概是不重要吧。
次日晨,我早早地起来上早自习。
今天是星期二。
星期二的课程安排得我不是很喜欢,上午一二节,下午七八节。
我最喜欢的就是,把所有课都挤在一起,一次性上完,而不是断断续续的,上午上两节,下午上两节。
结束完今天上午的课后,我去警局取回了铜钉,然后又去看了房子。
我爸住的出租屋隔壁小套间正好空着,没人住。我和房东商量了一下,觉得价格合适,就马上租了下来,只准备搬东西,住过来。
我的行李不算太多,不需要喊搬家公司或者专门运货的,但是一个人搬又得来回好几趟。
我整理东西的时候,刘嫔和罗惠都在寝室内,只是一个对着镜子按照美妆教程化妆,另一个低头假装认真地看书,实际上连书页都没有翻一下。
我自然不会去寻求她们的帮助,整理好东西后,就打开通讯录,喊了谢航和叶景帮忙。我本来没想喊他们,而是喊了我爸我妈,但是我妈却又帮人敛容去了,赶不回来。我爸倒是在家,但是他却说,活动太多,尸毒容易压不住,让我找朋友帮忙搬。
我不知道我爸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如果是真的,我希望是假的。如果是假的,嗯……我也希望是假的。
我爸就算想偷懒,也比他真的出什么事要好。
我们三个赶在今天下午七八节课开始之前,搬好了所有的东西。
这是一个小套间,比起我爸妈住的地方要小上不少,就连电视,冰箱和洗衣机都没有,相对来说比较简单。
但就这样子的一个封闭空间,却给我一种幸福满满的感觉。
至少这片空间完全属于我。
我可以在这里做任何事,想什么时候睡觉就什么时候睡觉。
叶景靠在门口:“话说,我是不是应该给你准备乔迁礼物?”
“还有这种说法的吗?”我一头雾水,旁边的谢航探出一个脑袋来听。
叶景啧啧两声:“你这个人真的是一点都不重视仪式感。不过,正好,我也没有准备,省了一笔小钱。”
我突然想起来了昨天吕伊对我说的话,鬼使神差一般地开口道:“你记得,最好也别送,免得嫂子误会。”
叶景挑了挑眉:“什么意思?”
“昨天我和嫂子一起吃饭了,嫂子好像误会了我们两个的关系,”我停顿了一下,认真道,“叶景,我不管你们两个是订婚还是结婚,是恩爱还是表面夫妻。我只希望一点,别她妈来烦我。”
我这个人很自私,别人的事,我通常都不太想理会。
可是,一件本来和我无关的事,当事人之一却偏要跑来找我的不痛快,就让我有点不爽了。
我不爽了,就想让别人也跟着不爽。
叶景皱眉问道:“她和你说什么了?”
“就一些类似于宣示主权的话,她说得很委婉,语气很客气,但是我总觉得有些不爽。因为我完全不想参合到你们两个中间,更不想她找我第二次。要么你就和她解释清楚,省得她再来烦我。要么我们就离彼此远一点,别制造没必要的误会。对了,最后解释一句,今天找你来的目的一开始真的就是搬家而已,我只是偶然想起,所以决定现在就说清楚。”
无论叶景选一还是选二,吕伊和我说过什么,我都是要和叶景说清楚的。
不然,我什么都不说,主动选二,和叶景保持距离。叶景又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疏远他,还是得问。我还得说。
或者,叶景问了,我依旧不说,死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