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底,夏末初秋。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季川芎坐在天台上,方白芷靠在他的怀里,二人一起仰望着星空,享受片刻的轻松宁静。
“终于都搞完了,最近累坏了吧?”季川芎揉了揉方白芷的脑袋,一脸心疼。他的温柔,是一种独特的宠溺武器,让方白芷的身体瘫软、心似被融化。
“还好,怕累可不是推拿医生的风格。更何况,硕果可观!再说,作为统筹的你,最累。”
“有你在,我的心满满的,一点也不累。”
“原来,推拿大夫还有这种功效?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不是推拿大夫的功效,是女朋友的能量。”
闻言,方白芷笑着低下头,并将脑袋埋进季川芎的胸膛蹭了蹭。
“今天总队部来电话了。”
害羞不过三秒,方白芷猛地抬起脑袋,一脸哭笑不得。
“啊?又什么事儿!川芎,不怕你笑话,我最近真是怕了总队部的电话。每次来电话,都会有事。不是出保健诊,就是义诊,或者是各种活动,甚至是视察参观,接着就是更多的工作。我发誓,我热爱这份工作,也乐意为中医在非洲的推广发展做贡献,但是一直这样紧绷着,再好的皮筋也会有绷断的时候啊!”
见她嘟嘴的发愁样,季川芎既好笑又心疼。不过,他喜欢这样真实的方白芷,也不忍再卖关子。
“这次是件轻松的好事——放假!考虑到这一年来咱们分队很辛苦,过去的一个月几乎人人无休,总队部决定给我们十天假期,集体回国探亲,诊所暂停业十天,对外官方理由是装修后的过渡期。”
在听到放假二字时,方白芷的眼睛亮了。作为援摩医生,这两个字着实有些奢侈。不过,听到“回国探亲”四个字,她眼中闪过一丝晦暗,并被季川芎尽收眼底。
于是,季川芎搂着方白芷的手臂,不由紧了紧。
“不怕,我陪你。不管是在这里,还是回上海,你都不是一个人,你有我。如果想回家面对,我陪你一起去,我还拿得出手吧?不过,如果想继续躲,那就躲进我怀里。总之,绝不再让你孤单。”
在方白芷面前,季川芎从来不说豪言壮语,可就是这最简单最朴实的保证,总能让方白芷慌乱的心,很快平静下来。
“可是,你呢?你想回去吗?这一年,见识了你太多发自内心的笑,我这才看出来,以前的你,也常常会笑,但那都是谦虚、礼貌或自信的笑,太过公式化。”
“是的,我不想回去。这摩洛哥的这段时间,虽然累,生活条件不如以往,可却有我前三十年不曾体会过的自由与快乐。不过,白芷,有你在我身边,无论在哪里,我都充满信心和力量,哪怕是回去面对森严到苛刻的家。”
“好,我也陪你!”
两颗曾经既坚强也脆弱、既充实也孤独的心,就这样,因为心与心的陪伴,变成了真正的坚强与充实。
……
接下来的几天,分队成员们都活力满满,白天正常工作,晚上收拾行李。
最激动的当属钱渝,他太怀念沪上丰富的物质生活了。一边收拾行李,为家人准备各种当地特产,还一边写小贴士,记下自己假期结束后需要带返的东西。
至于方白芷,在考虑带什么东西回国时,思前想后,选择摘了一根杏树枝。她觉得如果这棵树的栽种,有她妈妈参与的话,那这将是一份最棒的礼物。
临行前两天,当季川芎得知方白芷选择的礼物时,十分诧异。
因为他早上与父亲刚简短通话,在谈到带什么礼物时,季长卿先是说“什么都不用,见到你回来就是最好的礼物。”,可在临挂电话前,他却突然若有所思地说:“如果可以,帮我剪一段杏枝带回来吧!”,见季川芎疑惑,他补充了句“你上次发来的杏花照,很美”,便匆匆挂了电话。
来不及跟方白芷分享这件巧合的事,方白芷便被叫走了。因为分队突然来了一位老熟人,经过挂号和分诊,这位老先生走进了方白芷的诊疗室。
“您就是传说中的埃里克斯?”
方白芷看了挂号单上的名字,抬头盯着眼前这位年过六十,却很有活力气息的老者,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震惊。
“我很有名?”
方白芷想起上任队长临行前的交接中,专门提高过的这位老患者,年轻时钟爱跳伞、冲浪等极限运动,但一直受颈椎病和腰肌劳损折磨,直到遇见中医,得到了良好的治疗,便从此与中医诊所结缘,且将这段缘分持续了三十年。于是,她笑道:
“流水的援摩大夫,铁打的埃里克斯。中医诊所里,一直流传着您的故事。”
“哈哈,这话有意思!也对,我可是你们分队的老朋友了!很久没遇见你这么有意思的大夫了!”
“还是颈椎病和腰肌劳损的问题么?”
“哎呀,咱们新一批大夫,虽然年轻,但功课没少做呢!是的,这两年颈椎还好,腰又有些不行。”
“我看过您之前的病例,治疗和保健一直做得都比较到位,这次有新片子么?”
“没有!这两天不舒服,都没多想,就直奔你们这儿了!”
“好,我先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