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然开着车，带着几人去了离学校不算太远的一个地方。停好车，又东转西转进了一个独立的小院。院落中的那幢三层小楼楼体外爬满了爬山虎。因为已入深秋，枯黄的藤蔓和叶子，风一吹，格外的寂寥萧条和阴涩晦暗。
这是吃饭的地方吗？佟桦突然有一种进到监狱的既视感。
果然，一进大厅，满满的暗黑风格扑面而来。两位工作人员手里拎了四副手铐，虽然入乡随俗这件事情佟桦是接受的，但是，这样的餐厅和这种本来就不想应付的场合，还不等佟桦拒绝，李博文直接说，“不必了，去三楼。”
佟桦扫视一楼大厅，一间一间的房门，都是用铁栏杆围住，而且，锁住。只有一个可以递出盘子杯子的小窗口，而且，房间里的用餐者，果然都戴了手铐。佟桦很难理解，但是，餐厅竟然爆满！
这是什么心理？受虐心理？
从一楼向楼上走，光线越来越暗。楼梯旁的墙壁就像五六十年代的老建筑一样，斑驳中露出满满年代感的红砖，楼梯扶栏也是那种像是经历风霜雪雨的木质楼梯，顾施诗和佟桦两人牵着手。佟桦浑身的不喜顾施诗早就感受得到。顾施诗在车上就给王俊然发了信息，大意是，如果你只是利用我帮你朋友接近我朋友，以后就不要见面了。
餐厅的工作人员，也就是这里的“狱警”，打开房间的门，与一楼不同，这是独立的房间，只是密闭得过于完好，窗子很小，而且是用黑色遮光纸贴着的，只有餐桌上有一小截蜡烛发出微弱的光。
“搞什么？换个地方吃饭吧。”顾施诗不满的说。
王俊然说着抱歉，然后李博文接着道，“对不起，其实，佟老师，我需要你的帮助。”
“不好意思，您的这句话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作用。我拒绝任何的心理暗示和行为。而且，我不是专业心理咨询师，更不是牧师。如果您有这些类型的帮助需求，我可以给您介绍更好的专业人士。其他方面，无论经济地位还是社会地位，您更不需要我的帮助，恕我无能为力。”佟桦近乎冷漠的回答，因为她看过太多的套路，接触过太多的心理技巧，这种内疚型心理暗示，在她大三时就已经免疫了。
真的免疫了吗？她想到了程臻。每每程臻做什么需要什么，她总是会下意识被套路。但是，其他人，真的免疫了。
“不愧是佟老师。”李博文似乎是由衷赞叹的说。然后接着道，“服务员，开灯，上菜。”
光线终于恢复正常。
“佟老师，您别生气。来这里，不是给您添堵的，只是空间比较私密。而且，是这样的，现在这个年代，谁还没有个心理亚健康呢。我呢，之前也接触过几位心理咨询的专家，但是，可能是因为我个人的原因，没能和对方形成沟通与被沟通的默契。上次和俊然偶然遇到了施诗和佟老师，也了解了佟老师的职业，而且佟老师真的非常专业，刚才一眼看穿我的行为，所以，有没有可能，我公司聘请您做心理顾问，当然，如果双方磨合期过后还不能适应，我们都可以提出来，您看可以吗？”李博文说得十分诚恳。
“谢谢李先生的好意，我不适合。”佟桦干脆的拒绝。
“您还没听我开出的条件呢，怎么就急于拒绝呢？”李博文说。
佟桦很想说，知不知道有一个词叫“气场不和”。但是，为了顾施诗的面子，硬生生的憋回去了。
“我算是刚刚从学生变身成老师，有很多的地方需要适应，也有很多的工作需要磨合，所以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如果李先生需要找合适的心理顾问，我有很多师兄师姐都是非常优秀的专业人士，我可以推荐给您。”佟桦的拒绝官方，但冷漠。
“我记得佟老师似乎在臻宇任职。”李博文不死心。
“不是任职。臻宇和我们系里是合作关系，我只是被委派到臻宇参与部分项目而已。”佟桦轻描淡写的说。
“那是不是说，如果我们公司和您系里有合作了，那么系里也有可能委派您参与到我们公司的心理项目当中？”李博文问。
“系里有系领导的考量。我们普通教师，无权参与和干涉。”佟桦说。
说话间，电话响了。佟桦觉得这个电话简直是她的及时雨，因为她连虚与委蛇都不想了，如果对方再说下去，她怕她会连顾施诗的面子都顾及不到。
“不好意思，接个电话。”佟桦接起电话向门外走，伸手推门，推不动，往回拉，也拉不动。什么情况？
“开门。”佟桦拽着门说，没人应。“怎么了？”电话那边问。
“给她开门。”李博文说，然后，门开了。
“没事。”佟桦拿着电话走了出去，“就是一家特别奇怪的餐厅。”佟桦回头看了一眼，刚才的房间，又落了锁。
“监狱餐厅？”程臻问。
“你来过？”佟桦问。
“听说过。我去接你吧。”程臻知道这里，也知道是谁的地盘。
“不用。一会就回学校了。顾施诗和她学长，还有她学长的朋友，本来不想来，但是还是得顾及顾施诗的面子。不过，也差不多顾不上了，有点烦了，所以，一会儿就会回去了。等回去了告诉你哈。”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