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钟虽然停留在午夜十二点，可是佟桦回到家里还是简单换了床单和衣服。
手机充上电，犹豫着没有第一时间打开。把箱子里的，还有背包里的一些东西简单整理，然后发现多了一个纸袋子。打开来，里面有一个首饰盒，那是她和程臻逛过的一家店，东西贵得咋舌，6位数的都算普通款。一个胡桃夹子，佟桦都忘了这个小东西了。还有一个信封，打开是一个U盘，U盘上面刻着两个字，或者说两个英文单词，一个Fairy，另一个prince J。佟桦顾不得收拾别的什么东西，直接打开电脑插上U盘，连杀毒程序都没使用。U盘里面只有一个视频。
点开。over the rainbow的音乐流淌，程臻和佟桦站在慕尼黑教堂前的拥吻特写映入眼帘定格三秒，然后是程臻带着她浮光掠影的写照。
巴伐利亚的古朴风情，巴洛克和哥特式的建筑，程臻牵着拥着佟桦徜徉其中，只给她舔了一小口的冰淇淋，他又舔了她唇角的小亲密，一起去摸凯旋门，一起在许愿池前虔诚祈祷，在女神像前两人弯着胳膊比心，在王宫花园她是骄傲的公主他扮演她的骑士护卫，在伊萨尔河湍流他为她表演冲浪，她和众人站在岸边为他打call，他为她泛舟她为他撑伞，他和她在伊萨尔河平静段看云潮涌动，带她坐观光缆车和地铁感受人潮涌动，他开着宝马在宝马总部带她体验速度与激情，他骑自行车她坐在后座纯真得像是在象牙塔，国王广场，他做国王她做天使为他揉肩捏背。音乐停止，还是国王广场，程臻在独白：佟桦，你做了我的天使，下次换你做国王，只要你说，我一定做到。然后最后一帧是在那家老夫妇餐馆中程臻为她拍的那张原本是要拍食物的照片，从她脖子上的星星点点的红，变成满屏草莓图案，最后汇聚成两个字：杰作！
宝石蓝手机有信息，“分开不到36分钟，一直在想你。”
佟桦抱着膝，哭了。
打开首饰盒，里面是一个海蓝宝石和钻石镶嵌成一个吊坠的项链。当时导购介绍过，说设计师的初衷是展示人的两面，这个项链的名字叫Janus双面神。至于宝石和钻石的净度、颜色、切工和克拉都是最好的。虽然不是看起来最大最多颗的，只一颗坠，价格确实属于店里最贵的。
佟桦又哭了。当时程臻看到这个项链时眼神有一点发光，听到名字时，稍稍有一点惊诧或者惊喜。
佟桦拍了张照片发给程臻。
很快收到他的回复，“它和我同名，把我也送给你。”
洗了把脸，佟桦上床去睡了，身上还带着慕尼黑时程臻的印记和味道。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躺在床上，似乎是醒了，饿醒的。头脑中还有一点懵，恍然间分不清是在B城还是在慕尼黑。正在恍惚和想着有一点点饿了这件事，门禁铃声响了。佟桦本来的手机还没有开机，没和任何人说回来了，想不到究竟会是谁来敲门。
站在门禁的可视屏幕前，看到楼下是一个长头发的外卖骑手，接通语音，女骑手说给佟老师送外卖。
佟桦狐疑着开了门禁，然后又站在门口等对方上楼送了餐。
接过来，古色古香的包装，上面是豆子的图案，佟桦心里一紧，放到餐桌上打开，果然，上次吃过的那家素食店。黎瑞阳竟然知道她回来了。
回到房间，心里对于开手机这件事是有一点压力的，几天都未开机，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情况，至少在她的心里是有一些愧疚的，对黎瑞阳。
哪怕程臻问过她是怎么生病的，哪怕她也心里产生了一点点的怀疑，但是不可否认，事情不清楚之前，对于黎瑞阳的不拒绝，还有从医院直接走掉只在经停时一个简短的电话之后，手机再也未开机的事情，是觉得欠对方一个解释的。何况，这个解释并不是那么合理，何况她也不会解释程臻藏的私心和她对他私心的默许。
开了机，曹赞、顾施诗的电话和信息，还有系里领导同事的关心，以及一些一长串的陌生的可忽略的电话，以及黎瑞阳的电话和信息。
黎瑞阳的最新消息，是两张照片，一张早一些，她的窗子没拉窗帘，一张晚一些，她的窗子拉了窗帘。
再往上翻，黎瑞阳每天都有打电话，每天都有发信息，几乎都是每天清晨，都是她家窗子图片。所以，他知道她回来了。那么，程臻送她回来，在楼下拥吻她，他是不是也看到了？心里多少是有负罪感的，不仅仅是负罪黎瑞阳，还有那种被人发现了她的本我欲望战胜超我道德的羞耻感。
这样也好，有时窗户纸破了，反倒心里轻松了不少。
就像在慕尼黑做presentation时说的那样，这几年不打算考虑个人的事，不是说说而已，而是本来她也还没做好谈恋爱的准备，对，她有病。
“谢谢你。对不起。”佟桦回了条信息。第一句三个字，谢谢一切当谢的。第二句三个字，抱歉一切当抱歉的。
“好好吃饭好好休息，等你休息好了，你的东西还在我这里。”黎瑞阳一样没有质问没有疑问，还是满满的关心和担心。
“嗯。”
“明天如果你有空，提前联系你。”佟桦发了两条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