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佟桦还在想措辞。大抵是她奔跑太久大脑缺氧了，平常教授们都夸她一秒钟大脑能转8个弯，但是现在，觉得自己想了很久还不确切怎样表达最佳，也还不等她完整措辞，男人邪笑着接道，“理解，这里哪个不是当了还想立。第一次，我也不跟你计较，喝一杯一个，摸一下五个，亲一下十个，如果你今晚让我满意了，这些都归你。”
都是哄笑的声音，男人旁边的女人扭捏着蹭着男人的胳膊嗲嗲的说，“顾少，您可真偏心呀。”
佟桦爱财，但是从不食嗟来之食，何况这种……算了，不是卖知识就比卖肉高人一等，可是刚做完的心理建设还是抵不上气血翻涌来得更快。佟桦明显感觉到气血直冲天灵盖，为了项目经费，她是上了贼船了吗？
面对那个叫顾少的男人的无理，佟桦二话不说，转身就走，真想骂人。门口安保还没来得及伸手阻拦，顾少已经追了出来，直接拦腰抱住，“这么有个性，少爷我喜欢。亲一下，都给你。”男人扳过佟桦纤弱的肩膀，直接就要亲，佟桦挣出，啪的一声清脆巨响，嗯，巨响，因为这巴掌声与整个房间的靡靡之音分外不和谐，整个房间瞬间落针可闻。
原本还各自玩着众人都抬头看了过来。
“你特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男人怒不可遏一边撕佟桦的衣服，一手按着佟桦的头势必要狠狠的亲上一番。房间又恢复原来的吵闹，像是那一瞬间的寂静根本不曾出现过。满屋子看客，不仅是看客，也许还是帮凶。佟桦想呼救，却知无用，想反抗，拼命挣却挣不开，咬着牙涨红的脸，明明螳臂挡车的形势，偏生一副视死如归的镇定，连眼眶都没红。
这当下，常见的处理方式有两种，一种，欲擒故纵式的半推半就；一种，梨花带雨的柔弱。偏生眼前的姑娘是常见以外的。
角落里的男人瞥了一眼，心一窒。
“够了！”声音听起来平静但很冷，但仅仅两个字，顾少从疯狂到松手，也就这仅仅两个字的时间。
佟桦紧紧的拽着撕破的衣服，脑袋是懵的，心是乱的，脸是倔强的，短短几息停顿，都忘了逃。
“臻哥，”男人说，“不是，我这太给她脸了。”
那位叫臻哥的男人站起身，周身的冷气，走过来，直接脱掉身上的衬衫罩在佟桦身上。好在，他还穿了背心。
“走了。”臻哥淡淡的说。
佟桦抬起眼眸，倔强里带着疑问。
“不走？还要在这里玩吗？”臻哥的声音平淡中略带揶揄。
房间里静悄悄的，那位叫顾少的男人怯怯的站在原地没有动，其他人也不再起哄，更没有阻拦。
门口的保安毕恭毕敬递上佟桦的包，佟桦理了下罩在身上的衣服，跟着臻哥出了房门。
两人都没有说话，臻哥带着佟桦穿过长廊，往下走了一层楼梯，通道两边一扇一扇的房门……臻哥停在一间房门前拿出房卡。佟桦驻足说道，“谢谢。我先走了。”
“走？”臻哥说。
佟桦脸上不止有问号，还有警惕。
“感觉不到船已经开了吗？跳海吗？”臻哥冷哼，“还是你想回刚才那里去，赚钱。”
赚钱，船开了，这两个字眼狠狠的刺激了佟桦的神经，刚要开口，
臻哥继续说，“如果不怕寂寞，你可以自己呆在这里。明天会在D市停靠，你可以选择登陆，也可以继续，赚钱。”
虽然赚钱这两个字让佟桦心里塞得快要窒息了，但是，那句“你可以自己呆在这里”无异于当下全宇宙最动听的语言。
佟桦还犹豫着站在门口，臻哥兀自走进房间，打开衣橱，瞥了一眼里面的衣服，挑了一件丢在床上， 冷漠的两个字，“换上。”然后，自己也穿了件衣服，转身往外，和佟桦错身走出，房门嘭的一下关上了。
佟桦站在门口有一瞬间的错愕，足足反应了几分钟……确认真的是“自己呆在这里”，然后缓步走进来，打开洗手间，扭开水龙头，掬起水拍在脸上。感觉刚才那阵撕扯实在是太脏了，而且，有点疼。
脸，后颈和前胸，疼。
佟桦站在镜子前审视，果然，白皙的脸上指痕有点红，看起来还有些肿；原本细腻姣好的后颈和前胸有抓痕，冷水拍上来，一阵子咝咝的疼，更难过的是，疼在心里，甚至这疼痛只能藏在心里，大抵是没办法对任何人宣之于口的吧，所以更是堵得心里发疼，连呼吸都困难极了。
脱下已经撕破的衬衫裙，穿上程臻放在床上的大衬衫，宽，大，像极浪漫的男友装，可此情此景，心里除了讽刺酸涩，哪还会有其他。
佟桦想了想，拿出手机应该打个电话给曹赞……虽然没法求救，因为会害怕朋友担心，可是，约好了的事情，爽约，至少应该说一下。还应该打个电话给吴晨，毕竟，来这里是找他，不对，是通过找他，要他老板的签约。
拨不出去？检查手机发现没有信号。佟桦举起手机寻找信号，踮起脚尖、走到窗边、重新启机，全部无效。佟桦走到房门口，想要出门找人询问或求助，手已搭在把手上，犹豫着，还是收了回来，走回窗边，四下看，果然，一片水域，暗黑，无边无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