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栾张了张嘴，但没发出任何声音来。
他的目光暗了下去，转身不动声色地关上了油烟机，把切好的菜搁置在一边。
岑栀知道岑栾的心情，转身看了看岑业天：“爸，坐吧。”
岑业天点点头，把袋子放在了茶几上，然后坐在了沙发上，目光落在岑栾身上。
岑栾脱下围裙，坐在岑栀身边，给岑业天倒了一杯水。
“栀栀，阿栾，最近过得都还好吧？爸爸听说阿栾赢了比赛，栀栀在学校里表现也不错……你们都是爸爸的骄傲。”
岑栾有点不耐烦了：“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他的语气充满了敌意，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没有看岑业天。
岑栀用胳膊肘推了岑栾一下，少年不情愿地看了姐姐一眼，然后妥协般地点了点头。
“爸，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岑栀淡然开口。
“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们。”
岑业天很紧张，在面对他曾经最疼爱的两个孩子时，他甚至可以放下他所有的体面。
“我知道你们不想见我，但……这么多年，爸爸也知道你们不容易……”
他的话断断续续，似乎是边说边思考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岑栀和岑栾安安静静地听着，没反驳，也没发表看法。
“这么多年，你们确实受苦了，爸爸这几年一直惦记着你们，当年犯下的错，你们能不能给爸爸一个弥补的机会？”
岑业天伸出手想要握住岑栀和岑栾的手，但是已经伸出去的手却僵硬地停在半空，他脸上的表情顿了顿，然后默默地收回手。
“栀栀，阿栾，只要你们愿意的话，随时都可以回岑家。”
岑栾眼底升腾起一股怒火，他差点就要压抑不住。岑栀及时伸手握住了岑栾的手，用眼神示意他冷静。
她礼貌地笑了笑：“爸，你说你，明明可以直接侮辱我们两个，但还是送来了这么多东西，说了那么多好听的话。”
岑业天着急了，语气变得比之前更加焦急：“不是的……爸爸不是这个意思，你们误会了，爸爸是真的觉得对不起你们想要弥补你们……”
岑栀摆了摆手示意他别说话，然后调整了一下呼吸：“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是吗？但是我和阿栾的生活里本来就没多少糖，所以我们也不稀罕这种施舍。”
岑栾坐不住了，站起来气冲冲地指着门口：“你出去！立刻滚出我家！”
岑业天被岑栾这一吼吓了一跳，着急忙慌地站了起来，嘴里还在解释着什么，但岑栾已经听不进去了。
他伸出手想要拽着岑业天的胳膊往玄关的方向走，被岑栀拦在了原地。
“岑栾！你给我住手！”
声音一出，岑栾的动作停下了。
“姐！”
“你给我放手！是不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岑栀的呼吸有些急促，她急忙上前，强行拽开了岑栾的手。
岑业天的胳膊被岑栾拽的生疼，但他没恼，反而一脸歉意地看着岑栾。
“岑栾，你现在立刻回房间！这里的事我来处理。”
岑栀语气平静，声音不小，却威严十足。岑栾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站在原地，死犟。
“姐，我不回去，我就站在这里，我不闹了行不行。”
岑栀呼出一口气，心里的忐忑少了几分，轻轻点了点头。
她转身走向岑业天：“爸，对不起，阿栾最近压力有点大，你别怪他。”
岑业天摆摆手：“我不怪他……我怎么可能怪他呢，都是我犯的错……”
岑栀的心里有点触动，但还是清了清嗓子：“爸，你来找过我们几次了，而且你也看到了，我们没有你过的依旧很好，所以以后请不要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岑业天还想说些什么，但话堵在嘴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默默转身换好鞋打开了门。
岑栀拿起一件外套披在身上跟了上去。
岑栾拉住她：“你还去干嘛。”
她抱了抱岑栾，轻声说道：“我得送送他。”
说完，她跟了出去。
一直送到楼下。
到了晚上，气温很低，岑栀的外套薄，感觉有点冷。
岑业天的车就停在楼下，他走在前面，岑栀就在他身后不远不近跟着，一直目送他走到车旁。
男人招了招手，让岑栀回去：“回去吧栀栀，外面冷。”
她点了点头，不知道在这浓浓夜色之中，他能否看得见。她自始至终抿着唇，没说话，连一句普普通通的再见也说不出口。
车子的引擎发动，逐渐驶离了她的视线范围，四周空荡荡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叹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天空，一颗星星都没有，月亮也隐藏在云里，只能发出一点微弱的光亮。
出门走的急，她只穿了拖鞋，在外面站了这一会，冻得手脚冰凉。她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努力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好回去见岑栾。
可心里越想越觉得难受。
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她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一惊，下意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