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州多山,亦多峡。
山多陡峭,峡多深长,如同刀砍斧劈一般。
相传是上万年前神魔之战中的纵横剑气所致。
蜀中,唐门属地。
后山老林中,一个八九岁的少年正悄无声息的趴在一块大石后面。
身着土黄色短打布衣,灰头土脸,身上还盖着一蓬乱草。
“这下要成了,今晚就有肉吃了!”
少年左手拇指轻轻地转动着食指上套着的一个黑色戒指,脸上还是不经意露出了激动的神色。
远处,一群鸟儿忽然飞上天空。
紧接着,地上传来了“沙沙…….”的声音,那声音时断时续。
地上的少年眯了眯眼睛,悄悄地将手中的绳扣紧了一下。
大约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一只野猪探头探脑地从林中走了出来,周围的小兽惊慌四散。
少年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这只野猪少说也有一百五六十斤,在这后山算得上体型不小了。
经常打猎的人都知道,一熊二猪三老虎。
这野猪能排在第二位,比老虎还要凶悍,可想而知,还是有不小的风险的。
这是少年天宝第一次单独狩猎,在心中快速地将所有的环节又想了一遍。
“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他暗暗给自己鼓了鼓劲儿!
野猪边走边抽动着鼻子,四处打探着,一双眼睛机警地环视着前方。
忽然,它身形一滞,随即用力地在一棵树下拱了起来。
“再往前一点!”
少年紧张地看着眼前的野猪,盘算着下手的时机。
这几野猪进两步,又机警地退一步。
反复几次之后,终于放下心来,不停地四处拱着。
突然,野猪好像闻到了什么好吃的,朝着一个地方使劲地拱着,就连前蹄已经陷入少年挖好的陷坑也没有发现。
“就是现在!”少年猛地拉动手中的绳环。
只见野猪所在的位置,乱草纷飞。
一个绳套赫然套在了野猪的脖子上,野猪拼命地挣扎,想要摆脱出来。
可少年用脚死死地抵在大石头上,手中绳套越勒越紧。
可是野猪凶蛮,不停地挣扎,试图摆脱。
少年见状,将手中绳子捆在大石旁的一棵树上,从地上抄起自己用木棍削成的长矛,照着野猪的胸腹然刺出,一连三刺。
野猪顿时惨叫连连,鲜血直冒,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野猪慢慢停止了挣扎。
少年又从绑腿处抽出了一把六七寸长的月牙状弯刀,揪着一只猪耳朵,照着野猪脖子就是一抹。
做完这一切,少年擦了擦头上的汗水。
上前用绳索将野猪又捆了几道,用两根树枝做了个滑车拖着,奔坡下的一处院落而去。
院落不大共有正房三间,东西厢房一间。
虽然是唐门的属地,可此地相对偏远,唐门并没有人来打理,现在的主人是一位略显佝偻的老人。
老者留着山羊胡,头发白了大半,用一根筷子随意在脑后别了个道士髻。
一身粗布短打,腰间随意扎了根布带子,插着一根二尺多长的铜烟杆,倒也显得很利落。
“天宝这小子,不好好练功,又疯到哪儿去了!”他低声念叨着。
“三爷,我回来了!”
随着一声大叫,院门被嘭地推开了,正是少年打猎归来。
“天宝,你这又去哪儿疯了?今儿个没惹祸事儿吧?”
“三爷,你看我带什么回来了?”
少年并不回答老者的问题,而是故作神秘的反问老者。
“你小子!能带什么好东西?别再给我整什么幺蛾子就行了!”
三爷没好气儿地回了一句。
可是下一瞬,眼睛却不自主地瞪圆了……
“这野猪哪来的?”
“我自个儿套的!今儿个咱们有肉吃了!”
少年骄傲地扬了扬脖子。
“好,好啊!咱们天宝长能耐了!”
老者连声说好,眼底里却不经意流露出一抹伤感。
看着眼前的少年,虽说刚刚八岁过半,可身高也有四尺半了。
“差不多是时候带他上山了!”
老者心里这样想着,手上的动作却是不慢。
一只手将野猪挂在了院中的钩子上,另外一只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把尖刀。
“天宝,这次还是你来宰杀!”
说着将刀递到了少年手中。
少年也不多话,也就一盏茶的功夫,野猪便被开膛破肚,分割成了一条条的猪肉。
“今天先炖一些,剩下的还是熏成肉干吧。”
老者吩咐了一句,便起身拎了两条肉朝东厢房灶台去了。
两个时辰之后,天渐渐黑了下来,肉香味早就飘满了小院。
少年张天宝已经忍不住偷偷地往嘴里塞了几块肉了。
三爷前段时间生病,有日子没出去打猎了,家里早就没有存货了。
天上,月明星稀。
月光下,老者砸吧了一口山梨酒。
片刻之后,跟少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