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夜色如水。
三楼的走廊上,响起轻不可闻的脚步声,良久,消失。
某房间门口,穿着皮夹克的男人手中拿着一匹毛巾,脸色阴沉。
他看着房门口挂着的302门牌,眼神凶厉地低语着:
“碓氷律师,对不起了。”
“我是不会允许你赢得这件案子的,只要你死了,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佐久法史从口袋中掏出一张房卡,放在识别器旁。
“滴”的一声,紧闭的房门出现一条缝隙,他拉开门,缓缓走了进去。
在知道碓氷律子不会放弃给工厂辩护后,他就在楼下找机会,从前台处偷来了她房间的备用磁卡。
为的就是让碓氷律子不会再有出庭的机会。
走廊中,302房门缓缓关闭,微弱的关门声和蝉鸣融为一体,几不可查。
房间里,皎洁的月光披落在床边上,一道模糊的人形轮廓异常显眼。
佐久法史双眼死死盯着这道轮廓,双腿缓慢朝着床头移动,连呼吸都压制地悠长而轻柔。
他手中弥漫着酒精味道的毛巾,在房间中渐渐变得刺鼻。
脚步停下,佐久法史盯着脑袋缩在被子中的人,目光冷冽。
只要他将毛巾将这个女人捂晕,再吊死,紧接着将这里面伪造成为密室,就完全可以瞒天过海地撇开关系。
而这个女人则将以替工厂辩护导致的愧疚自杀,消失在这个世界。
念及于此,佐久法史心底的最后一丝犹豫骤然消失。
他慢慢躬身,拉着被子一角,往下拉去。
等见到模糊的脑袋雏形后,他一咬牙,毫不犹豫举起手中带着乙醚的毛巾,狠狠地往上面压上去。
这时,黑暗中模糊不清的脑袋,突然往侧边一歪,他扑了个空。
佐久法史暗道“不好”,最坏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个“女人”醒来了。
不过他早有准备。
佐久法史一手放到腰后,从腰带下拔出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而这时,床上的人也动了。
被子如同毫无征兆地弹起,飞出,直接盖在了他的头上。
佐久法史急忙把软绵绵的被单扯开,却见一个人影站在床上,似乎傻傻地忘记了逃跑。
佐久法史阴冷一笑,擦了擦手中刀,道:“今天就不要怪我了。”
他不作任何犹豫,抬腿踩上床,旋即举起一刀朝着对方刺去。
站在床上的人影摇摇头,微一后退,屈膝一脚踢出。
来不及闪躲,佐久法史感觉到身前一阵剧痛传来。
他闷哼一声,差点吐血,身体同时倒飞出去,撞击在墙壁上,给他的后背又造成一次伤害。
人影攻击完,便没有了动作,好像是在欣赏他的落魄姿态。
佐久法史一手按着胸口,一手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口中大口地喘着气,惊魂未定。
他怀疑人生地抬起头,看向阴暗中的人影,大脑已经放弃了思考,只有一个想法:
‘为什么这个女人这么凶猛……’
人影扭了扭脖子,慢慢走到月光下,显露出自己的身形,声音中带着讥讽:
“佐久律师,你的精神还真是好啊,这么晚了还来找我玩警匪游戏,我真是受宠若惊。”
听到声音,佐久法史如遭惊雷灌顶,手中刀刃悄然滑落,发出“叮”的一声。
可是他此时却什么声音都听不到,脑海中始终回荡着男人的话。
良久,他回过神来,缓缓抬起手,指着羽田秀玄,惊恐欲绝道: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的……这……这里不是……”
“这里不是碓氷律师的房间吗?”羽田秀玄帮他说完了剩下的话,讥笑道:
“你不会忘记了这里本来就是我的房间吧?我再换回来有什么稀奇的。倒是你,我还真没有想到,你在最大嫌疑的情况下,居然会选择动手行凶。”
佐久法史终于忍不住喷出一口老血。
他计划了好几天的算计,居然因为两人突发奇想的交换房间而失败。他此刻很想质问羽田秀玄:
你汤姆的为什么换了一次还要换房间!?
可出于对生命的热爱,他张了张口,选择了憋在心里,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极其难看。
“没……没有什么好说的,这些都是为了不让碓氷律师赢得那场官司……”他摇摇头,放弃了挣扎。
“砰砰砰——”
粗暴拍打房门的声音响起。
“碓氷律师,你没事吧?你那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妃英理的声音焦急不已,看来刚刚佐久法史撞在墙上的动静吵醒了她。
羽田秀玄看了眼口中还不断流着血的男人,给他丢了一个并不那么友好的眼神,然后打开房间里的灯,再打开门。
门口,妃英理一身整齐地站着,见到走出来的人是他后,悄脸一垮,质问道: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不是碓氷律师的房间吗?别告诉我,你们两个又把房间换回来了……”
羽田秀玄让开一个位置,摇摇头道:
“我的确又在后面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