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边往前走,眼神一边猥琐地在俞念身上来回扫动着,真是个娇滴滴的美人,饶是带着面纱,就那双明艳的桃花眼便可见一斑。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这整条东明街都是黑豹帮的地盘,尤其是这个叫王彪的领头,经常在这欺男霸女。
这女子柔柔弱弱的,对上王彪定是要倒霉了。
众人唏嘘着,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害怕殃及池鱼。
俞念定定地站在原地,眼中没有丝毫的惧意。
俞念镇定的气场,让王彪脚步顿了顿,但也仅仅是顿了一下,他常年在这作威作福,从未失手过,今天也不会例外。
一个小娘子而已,能把他怎么样?
“小娘子拿东西砸了我,是不是该好好赔偿一下?”
王彪看着唾手可得的美人,忍不住一阵心神荡漾。
抬脚迈步,王彪加快了脚步,就在他下一步的脚掌落地之前,一道黑影闪出,迅猛的动作,刮起一阵烟尘。
侧身抬腿便是一踹!
王彪的身子便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射而出,重重地砸在了几米远的一个卖鸡蛋的摊位上。
王彪头发蒙得厉害,他甚至都没看清对手的脸,人就被踹飞出来了。
鸡蛋碎裂,明黄色的黏腻液体沾满了王彪的衣衫和头发,散发着淡淡的腥味,狼狈不堪。
“大人有令!任何污秽不得靠近夫人三尺之内,违者就地诛杀!”
海晏面色凌厉,掷地有声,他身上属于东厂的那股杀伐气息在周遭弥散,吓得众人如惊弓之鸟,连热闹也顾不上看了,四散地跑开了。
不愧是淳于寒手底下的人,脾气不怎么样,但实力确实不错。
俞念是心里有谱的,淳于寒派海晏跟着她,自然就会保护她,所以她即便手无缚鸡之力,也丝毫不慌。
只是没想到淳于寒的吩咐这么狠,恩,这样其实还蛮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王彪张嘴就想咒骂,可他擦掉脸上的蛋液定睛一看的时候,所有的污言秽语都烂在肚子里。
他不认得什么大人,但他认得那身金吾卫的制服,和那把随时可以让他脑袋搬家的雁翎刀!
王彪心神恍惚,来不及思索这样的大人物,怎么会出现在这贫民地带,他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起来,拔腿就跑。
除了逃命,他什么都顾不得了。
“哼!软蛋……”
海晏的刀都未出鞘,这怂货就吓成这样,真是无趣。
“春桃,把鸡蛋和菜钱给人家。”
刚刚一时情急,她只能从旁边摊位上捧了棵白菜,至于那可怜的鸡蛋摊老板,俞念也没落下。
“这钱回头从你工钱里扣。”
俞念走过海晏身边,低声说了句。
以海晏的身手,那一脚想把那混混踹哪儿去都成,他偏偏往人家东西上踢,不太厚道。
海晏嘴角一抖,又哼了一声,丞相府家大业大,这嫡小姐怎么这么小气!他刚刚可是在保护她,真是不识好歹。
俞念扶起地上蜷着的俞乔,帮他扫了扫身上的灰尘,这些人下手可真够黑的。
“二哥,有没有伤到筋骨,我带你去药堂看看。”
俞乔怀里还死死地抱着那些物件,惊蛰也围在他身旁蹭着。
他的手工和猫都没事,那他就没事儿。
“我没事,谢谢小五。”
俞乔的头低得很深,那语气轻松的仿佛做错事的孩子。
没有一个当哥哥的,想让妹妹看到自己这样不堪的一面,俞乔亦是如此。
被打了这么多下,怎么会没事儿,照俞乔的性子,他是不想给俞念添麻烦的。
“那好,我们先回去吧。”
俞念也不逼俞乔,只是把他扶起来,默默地帮他一起收拾东西。
“海晏,去买瓶跌打的药油。”
俞念倒不是故意想溜海晏的腿,只是俞念觉得,海晏应该比春桃更清楚,这样的外伤用什么药油比较合适。
海晏:“……”
他堂堂东厂从二品的带刀金吾卫,如今沦落到给她跑腿这种地步,传出去还不被同僚笑掉大牙。
恼火是有的,但海晏还是去买了,要是让俞念因为这点小事,去大人那告他的状,实在不值得。
收拾完东西,俞乔把跌入灰尘中的几个铜板捡起来,吹了吹,又小心地放回荷包里。
这个小动作,俞念看在眼里,心头隐隐一痛。
俞乔看着软绵,根骨也是硬气的,他落到这样,仍旧不肯回府,接受俞淮风给他铺好的路。
俞念叫车夫帮忙,把东西搬进了院子。
海晏送到丞相府的这些俸禄,不在府里的记册上,俞念把这些给了俞乔,不会让她爹发觉的。
有了这些,俞乔至少吃饭不愁了。
“小五,你怎么拿这么多东西来……”
身上的疼痛,让俞乔不敢用力,说话的声音比以往更小了。
“这些算是预付给你制作木偶的定金,二哥别嫌少就是了。”
俞念轻快地一笑,俞乔怎么能看不出来,俞念是不想让他有负担。
“你来看看吧,你叫我做的东西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