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昭国,回门这天是没什么规矩的,就是一家人一起吃一顿便饭就算完事儿。
原本很是简单的一件事情,俞念她老爹却搞起了幺蛾子。
叫下人换掉了以往常用的圆桌,换成了一张长条桌用餐,男女分开坐着。
俞念真很服气,这样岂不是要和龟毛太子坐对面吗?而且更要命的是淳于寒要和太子挨着坐,俞念真怕这俩人吃到一半就掀桌了。
“爹,原来那样坐不是很好吗?一团和气的圆桌比这个要吉利。”
按照原来那样坐,淳于寒挨着俞念,从开席心思就全都放在给俞念夹菜上,哪里还能听进去俞淮风讲话了?
俞淮风语重心长地拍拍俞念的手背:“念念,爹这是为你好。”
这句“为你好”听起来很像“想坑你”。
罢了,俞念也不强求,大不了她就一直做个低头族好了。
开席前,俞念跟她四哥挤弄眼镜,让俞景坐在了太子和淳于寒中间。
一边是笑面虎淳于寒,一边是面瘫龟毛太子,这位置真心不好坐。
俞念在心里默默心疼俞景一秒钟,不过这样总比掀桌要好,俞景的牺牲是值得的。
让俞念意外的是,她三哥俞晟竟然回家来了。
并且很是熟稔地坐在了太子的身侧,听他俩话里话外的,竟然还有些称兄道弟的意思。
这是什么情况,俞晟难道不知道李铭瑾是他的情敌吗?
俞念算算时间,按照原主的记忆,李铭瑾大概下个月就要定下和太傅之女的婚事。
俞念琢磨着,要是太子知情的话,那他真够绿茶的,不声不响娶兄弟的心上人;他若是不知情,那恭喜李铭瑾,他被绿了。
不管怎么看,俞晟和李铭瑾交好都不是什么好事儿就对了。
这龟毛太子就是她俞家的扫把星,除了女主俞芷柔之外,谁跟他沾边,谁就得倒大霉。
俞丞相也不喜欢俞晟和太子亲近,这是个非常复杂的政治站队问题,但他现在要解决的首要问题并不是这个。
俞淮风的眼神在桌子男子这侧众人的脸上扫过,纵|欲过度的女婿,不听话的四儿子,心思难测的侄女婿,乱搞的三儿子……
俞淮风瞬间气血上涌,有些头晕目眩,他家现在真的称得上是内忧外患了。
“贤婿啊,听说你三日不曾上朝了,你是皇上信任之人,莫要辜负陛下才好,年轻人,要学会克制。”
俞淮风酝酿了一下,先开了口语气还是很委婉。
“那是自然。”
淳于寒点头,竟然破天荒地没有借这个茬口撒狗粮,就这么直接的应下来了,俞念总觉得淳于寒有点反常。
“念念从小到大也没离开过丞相府,既然回来了,就多住几天再走,也好让你专心把这些日积压的公务处理处理。”
俞淮风见事情进展得格外顺利,便顺水推舟,进入了正题。
“贤婿意下如何?”
淳于寒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在桌子底下踢了下对面俞念的脚背,抬眸温柔地看着她。
俞念被淳于寒看得发毛,这又不是在问她,她怎么好插话?
而且俞念也想在家里待一阵,她还有好些事情没有做,在淳于寒眼皮子底下总是觉得不自在。
“好。”
见俞念把头低着装鹌鹑,淳于寒眼神微沉,平淡地回了一个字。
俞念那句一天见不到他就浑身难受,仿佛又回荡在淳于寒耳边,小骗子,真是不长记性。
俞淮风达成了目的很高兴,拉着淳于寒多喝了两杯。
席间,俞念一直悄悄留意着太子和俞晟的动静,在原主记忆里的俞晟,颇有经商手段和头脑却误入歧途,敛尽不义之财,最后在河道遭遇流寇,死无全尸。
现在俞晟才刚刚学有所成,俞念万万不能眼看着他往火坑里跳。
太子放下酒杯和俞芷柔耳语了几句,便离席了,没一会儿,俞晟也站起了身。
俞念鼻子一哼,她赌一个铜板,这俩人肯定有猫腻。
俞淮风还在拉着淳于寒喝酒,俞念瞧着没人注意她,借口净手也离开了大厅。
淳于寒仰头举杯,余光瞄着俞念鬼祟的背影,眼底划过一丝冷意。
终于是按捺不住了吗……
俞念蹑手蹑脚地,跟在俞晟身后,眼看着他往后院的假山去了,悄悄的跟上俞晟,俞念躲在假山石后面,隐隐约约的能听见他和李铭瑾在说话。
字里行间仿佛是提到了什么赌坊,还有淳于寒的生意……
俞念不敢跟得太近了,李铭瑾会武,她怕被他察觉到。
李铭瑾这厮,又开始利用俞晟帮他敛财了,只是上辈子俞念是求了俞晟,他才帮太子出力的,这辈子俞念都没嫁给太子,俞晟是怎么主动跟太子勾搭上了的?
俞念还想要再仔细听听,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响动。
俞念回眸,对上李铭瑾那略带嘲讽意味的眼神,心猛的一沉。
不是吧,这厮会分身还是闪现?
“孤知道你一定会跟过来,孤太了解你了。”
李铭瑾非常的自信,俞念就是对他余情未了,这一点,也许可以加以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