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你在这里蹲着做什么?”
俞念连忙提着裙摆走过去,把春桃从地上拉起来,这房子的梁都是木头的榫卯结构,这么大的火烧过了,很容易塌下来。
“小姐……呜呜……”
谁知春桃见到俞念回来了,哭得更厉害了。
“真是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场火把你家小姐烧没了呢,我好端端地站在这,你有什么好哭的。”
俞念说着,掏出手帕来,动作轻柔地给春桃擦着眼泪。
“小姐,可是……可是……”
春桃哭得太厉害,上气不接下气。
俞念也不急,把人带到了东苑休息的厢房去,给春桃倒了杯水。
“喏,喝了它,缓一缓。”
俞念还没见春桃哭成这个样子过,也不知道到底是为点什么。
等春桃的情绪稳定了一些,俞念才开口询问。
“这下能说了?”
俞念这么一问,春桃的情绪又激动起来,声音也有些哽咽。
“小姐,您的……嫁衣和淳于大人单独送您的两担聘礼都烧没了……”
春桃十分的自责,她今夜不当值,睡的又死,等发现起火的时候就已经晚了,大火封了门,她根本就进不去。
“唉,这有什么的,我还当是什么大事儿,没就没了。”
在俞念眼里,只是一件衣服而已,至于那两担聘礼,烧干净了更好,她再也不想看到那些迂腐守旧的书册了。
俞念那满不在乎的态度,让春桃更着急了。
“小姐,那可是您大婚要穿的衣服啊,人一生只能穿一次。”
就是去再选一件成衣,改成合适俞念的尺寸,然后在喜服上加绣花样,这一套工序下来,最快也得十天。
距离初七的大婚也就只有几天了,哪里来得及。
“没有那件就换别的,你家小姐我总不至于没衣服穿,这点小事儿,可别哭坏了眼睛。”
俞念安抚着春桃,把自己怀里的银制首饰盒交给她。
“别的东西没就没了,这个你可帮我保管好。走吧,去看看明珠,起这么大的火,她肯定吓坏了。”
春桃捧着盒子,撇撇嘴,眼睛红得像只兔子。
她家小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梳妆台上那么多名贵的首饰都没入了她的眼,这么只银制的盒子她倒是时刻带在身边。
都这么晚了,也不说休息一下,又惦记去看别人去了。
陆明珠刚服下了俞景送来的药,也想去看看俞念,这人就已经过来了。
“念念姐,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了?”
陆明珠看向俞念的眼神满是担忧。
“我好着呢,怎么就你自己在这,你那两个丫鬟去哪儿了?”
俞念瞧着陆明珠没什么大碍,便随意地坐在椅子上,气定神闲的样子仿佛刚刚那场大火根本没烧过似的。
“外面活多,她们去帮忙去了。”
这俩人面上说是陆明珠的丫鬟,但平时根本不怎么听她的使唤。
俞念垂眸,这俩人是去报信去了吧。
“念念姐可是怀疑她们?”
陆明珠压低了声音,她也有些怀疑但又没有什么证据。
俞念微微摇头,她不是怀疑,是基本确定就是她俩纵的火,来之前,她已经找了厨房的人问话,她叫安神汤的时候,春花去过厨房。
这两个丫鬟没留下一点实质性的证据,滴水不漏的看来也是谋划了许久。
“明珠,你来。”
俞念朝着陆明珠勾了勾手指,叫她附耳过来。
“我给你五十两银子,待会儿你当着秋月的面,赏给春花十两。剩下的,隔三差五地再赏给她,记得每次都要叫秋月看到。”
陆明珠满脸的疑惑:“念念姐你不知道,那两个丫鬟平日懒散得很,不值得赏钱给她的。”
“没关系,你按照我说的做就是了,至于为什么,往后你就知道了。”
那两个丫鬟刚得手,自然是各方面都谨慎小心,俞念且让那陆白氏乐两天,等她放松了警惕,再让她还了这债也不迟。
俞念既然这么坚定的要这样做,肯定有她的道理,陆明珠虽然不明白,但还是点点头应下来,俞念处处护着她,她一定得把俞念交代的事情给做好。
……
大昭的三品以上官员都住在京都的朝阳官道两侧,人站尚书府的大院里就能瞧得见丞相府上空冲天的火光和滚滚的浓烟。
陆白氏带着女儿坐在院子里欣赏这壮观的景象,两人面前甚至还摆满了瓜果,就跟看戏无异。
“思思,看见了吗,这就叫卧薪尝胆,你可学到了?”
陆白氏得意地看着丞相府的方向,她要用丞相府的这把火,来告慰她儿子的在天之灵。
“母亲果然老练,女儿学到了。”
陆明思寻思着,丞相府这么大的火,不知道哪个倒霉蛋葬身火海了。
“夫人,小姐。”
穿着黑色斗篷的秋月,从后门溜进了院子,和俞念料想的一样,这丫鬟果然趁乱回来报信来了。
“怎么样,把谁给我儿送去做伴了?”
陆白氏眼神中带着一股子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