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俞念还在琢磨,眼前这个人到底在哪见过的时候,俞淮风已经和这个骑马的人硬刚了起来。
“大胆陆文书!小小校尉凭什么让本官息怒?就是你爹陆涛,也不敢如此无礼,你有什么资格在这拦我的马车!”
俞淮风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火气,前日太子带人搜丞相府,俞淮风那是给天家面子,这怎么一个二个的,都开始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听俞淮风这么一说,俞念总算知道了,这个男人是陆涛的大儿子,那似曾相识的小眼睛真是从陆白氏脸上完美复刻过来了。
如果说来之前,俞念还只是猜测事有蹊跷,那见到这个人出现,那几乎可以肯定这里面是有猫腻的。
“俞丞相误会了,下官并非阻拦丞相,反而是来好心提醒丞相的。俞宁违反军规是既成的事实,丞相身份特殊,还是避嫌得好,免得扯出一些旧事,牵连到整个俞家岂不是得不偿失?”
陆文书一脸奸相,俞宁这个碍事的傻大个,这次必死无疑,他死了,日后骁骑营都尉的位子就是他的了。
“你在威胁本官!?”
俞淮风的口风没有松动的意思,心里却开始琢磨起来,陆文书的智力水平也就比俞宁高个几分而已,放在平日他是不可能说出这些话来的。
那这些话是谁教给他的?是他爹陆涛?又或者是别人?
“下官不敢。”
陆文书这个不敢说的忒不走心,骑在高头大马上,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得意神色。
俞丞相正在思量,要不要来硬的的空挡时,俞念戴上面纱从马车里探出身子来。
“爹,可否让女儿和陆校尉说一句?”
俞念一开口,打破了俞丞相和陆文书之间的僵局,俞淮风深深地看了俞念一眼,还是点了一下头,决定相信自己的女儿。
“陆校尉,我们此次前来,只是望一下兄长,别无他意。陆校尉说得对,父亲身居要职,理应避嫌,俞念一介女流,只是牵挂兄长,但求一见,烦请通融通融。”
这一番话,和俞丞相的比起来可是客气了太多。
俞念说完了话,抬起手整理一下耳边的青丝,一块儿金黄色的物件,顺着俞念的袖管掉在了车辕上。
“呀,真是不小心,快帮我捡起来,要是把它弄坏了,监国大人定要生气了。”
俞念提着嗓子说了句,下人捡起鱼符后,她还特意地用手帕仔细地擦拭了一遍。
要说俞念的话,陆文书其实没怎么听进去,因为俞念“浅拍”他母亲的事情,整个京都都知道了,他是绝对不会对她通融的。
可那金灿灿的牌子,和那上面刻着的名字,无一不让陆文书望而退却。
官官相护这一套或许对所有人适用,但唯独不包括淳于寒!
俞念竟然有淳于寒的鱼符,那可是能随意调动金吾卫的东西,陆文书可以仗着靠山不给俞丞相面子,但在淳于寒这个实力至上的煞神面前,他这个小小校尉,连蝼蚁都不如。
“原来是这样,俞五小姐如此手足情深,下官若是拦着你,倒显得不近人情了,只是五小姐进去看望,自然是可以通融的。”
面纱之下,俞念唇角微挑。
她说那些话都是障眼法,所有的关键都在这黄金鱼符上呢,既然淳于寒给了她,那她自然要物尽其用。
“那便多谢了。”
俞念给了俞丞相一个安心的眼神,只要她去见俞宁,就已经足够了。
侍卫站成两排,让开一条通路。俞念没下车之前,陆文书还有所怀疑,等她下车后,他几乎是完全相信俞念地说辞了。
就连两侧的侍卫都对这位高门大户的小姐,有些敬意,没有人言语,但一条条想法如雨后春笋般在他们脑海里涌现。
“俞五小姐真是重情重义,瘸了腿,伤了手,还这样挂念她的兄长,亲自前来。”
“这么有情有义的女子,竟然不能生育,老天真是残忍。”
“陆校尉也真是的,至少得让个丫鬟陪着进去,这一瘸一拐的万一摔了可怎么办,真刻薄。”
……
俞念当然不知道这些人的心声,只是觉得这么多人都盯着她走路这种场面,多少还是让她有些尴尬了。
她又不是走秀!
为了尽快逃离这个社死现场,俞念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到了大理寺监牢,俞念见到了叼着稻草靠在墙角闭目养神的俞宁。
这倒是个心大的,都犯了死罪了,竟然还这么轻松的样子。
“大哥。”
俞念轻唤了一声,墙角的人惊讶地睁开了眼睛。
“小五,你怎么来这了?快回去,这污糟地方,哪是你这姑娘家来的地方。”
都这个时候了,俞宁见到俞念的第一句话,竟然担心俞念来这里会沾染晦气。
“你还有心思担心我,你明知道擅离职守是死罪,还偷跑回来,真当自己有两个脑袋,砍了一个还有一个?”
“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我这样的人,没人待见,死就死了,但我就是不放心你,淳于寒他不是个男人,他哪能真心对你好……哎,小五你别哭……”
俞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