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郎抬眼四下张望,道长早已没了身影,虽有千言万语但那一句天机不可泄露便是婉拒。
他走出院子,深作一揖,向着三山最后一城巨阙城走去。
路上阿郎思索着道长的话,他说我未碰到刘一龙便会死在听涛门,那证明即使未遇见刘一龙也定然会遇见胡月,难怪。
他说这黑刀从惊山带回,是我家的刀,那就证明我父母最后是死在了惊山,我的天赋食人神魂也就是我们家族的天赋。
惊山里被叶枝杀死的胡家修士家族也有伤人神魂的魂技,难道我家也是因为这个?
巨阙城到底有什么事等着我?
……
阿郎摇了摇头不去计较那脑中的无数个念头,思来想去都无甚意义,一切遇见便知。
几日的奔波,阿郎终于来到了巨阙城的脚下,这城此刻看来可比远观雄伟数倍,脑中也不由得想起信兄当初的介绍。
巨阙城,连接五岳的最后一城正如它的名字,巨大无比。三山所有粮食、药材、茶叶、烟草等都要在此贸易运往五岳,所以经商之人云集。
巨城中还有条人工运河贯穿直通天河,做为贸易大城,水路的贯通才是他繁华的根本所在。
所以这座巨城也就便有了很多说法,更有人编了首打油诗来形容此城繁华背后的肮脏。
权者富人销金窟,牙商骗子笑面虎。
冤假错案数不清,官家闭眼装糊涂。
至于修士,这里大多是一些下境修士,地境以上的修士根本不屑在此与贫民为伍,更不至于为了些钱财替人卖命。
入罢城,阿郎看日头已是下午,便去了沿河最为繁华的地段去寻找酒楼,走在热闹宽敞的大街人声鼎沸熙熙攘攘。
他注意到沿街的大商行鳞次矗立,而每个商行旁边都有数个柜坊(赌坊)、茶肆、戏楼、红楼等等,倒是那正经酒家半晌也未寻见一个。
突然,一家柜坊门口传来吵闹声,眨眼也是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
“天杀的,你个挨千刀的,交完租子,一年就存那么多,你前脚拿钱后脚就输个精光,你去给我要回来,要回来……”
阿郎耳力远超当年,听出应是佃户拿着家里口粮卖钱赌了,摇了摇头抬脚便走。
“就是他,他给我介绍的商行还领我来的赌场,我被他骗了。”男子大呼指着人群。
“你还我血汗钱……”女的发了疯的冲向人群撕扯着一名正欲逃跑的小胡子青年。
“滚开!这要是赢了你们又是另一副嘴脸,是你们自己贪,输不起就发疯。”小胡子一脚蹬开女子破口大骂。
“是你说有技法稳赢不输,我家老头才去的,你休要狡辩,还我钱!”女子又冲向小胡子。
砰!又是一脚落在女子胸口,女子口吐鲜血飞了数丈远,引得周围人群退了数步把中间让开了一大片空地。
阿郎也被人群挤在了中间,想走都挤不出去。这种事他本就不愿多瞧,下城区出身的他这种事见得太多。
“住手!”
忽然,人群外传来一声高呼,拥挤的人群也自觉的分开两边腾出路来。
阿郎偏头望去,他觉得应是官家出来拿人来了,谁知却看到一位瘦弱的黑袍男子,从面相上看像是不惑之年,温文尔雅,气场强大。
人群里不时有人拱手见礼,阿郎眼尖瞧着竟有半数人在给来者请安。
“见过安爷!”
“安爷下午好!”
…………
此起彼伏的声音告诉阿郎此人叫安爷,定是这巨城数一数二的人物。
只见场内行凶的小胡子青年连忙作揖请安,却被安爷摆手制止,随即指着人群中的一人问道。
“发生了何事?”
“回安爷话,这小哥……”
安爷听完对着小胡子道:“可有补充?”
小胡子实在不知安爷何意,示意没有。
“吴掌柜可在?”
“在,在,安爷老朽在这。”
“背工多少,回扣又是多少?”
“回安爷,共计二贯,这佃户输的十贯我悉数奉还。”
“二十贯。”
“好的,安爷。”
“至于你,四贯,还有以后莫让我在巨城看见你!”安爷说完扭头看向围满的众人继续开口:“孔方兄虽好,但要问心无愧,我不管你们是座商、客商、行商还是牙商,我劝你们守规矩,才能有方圆。”
哗啦啦啦,众人鼓起了掌,安爷拱手便迈着步子离开了。
阿郎不禁点头,这人绝非等闲,后来那句一语双关甚是巧妙,那方圆不就是铜钱的模样吗?
“欸,我的荷包怎么没了?”
“我的荷包也失窃了。”
……
人群中突然炸锅,纷纷四下寻找丢失的荷包,而此时阿郎停住了刚想摸向怀中的手,暗道不好。
这喊话之人必是和贼人一伙的,这种事下城他可见过,团伙作案,偷到了偷,偷不到一句话便知你的荷包放在哪里。
阿郎顾不上别人,他觉得自己应该先离开是非之地,他匆匆离开,不料却被人拦了下来。
“这位小哥,看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