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的学习氛围还没有那么沉重,平日里的学习压力也不算大,他们这一学期也基本没什么重要的考试,最多就是平时老师出的小试卷测一下。
直到十一月中旬的时候,除高三外的高一和高二学生进行了一次期中考,算是检验这大半个学期以来学习成果最具说服力的一次考试。
高一高二在不同的两栋楼里,两栋楼间隔着条大道,对应着班级,按学校规定,班上单号的学生会到对面的教学楼里考试。
殷初是单号,陆铭弋也是。
考试前的几天,泠江下雨了。毫无预兆的一场雨,第一天下的时候殷初没带伞,等雨小了点的时候才回去的,可还是吹了凉风,感冒了。
难受了好几天,整个人的肤色都透着不太正常的绯红,平时高高扎着的马尾也垂落在了肩头,跟主人一样可怜巴巴的。
陆铭弋看着前头纤瘦的身影,暗了暗眸。
到了考试的那一天,殷初其实没那么难受了,头不疼了也不怎么流鼻涕了,就是鼻子微微被风吹了就泛痒,会打喷嚏。
那天一大早,殷海峰起床给殷初泡了姜汤,看着她眉眼温和的垂着脑袋喝手里边的姜汤,出声安慰着她,“姐姐考试不要有压力。”
殷初闻声抬眼,笑了笑点头嗯了声。
虽说不要有压力,平日里她学习也认真,可真到了考试的那一天,还是会有点紧张的。
雨后初晴,四周的空气也泛着湿润的味道,校园里的落叶落了满堂,枝头的嫩绿被泛黄的树叶代替,在风中摇摇欲坠。
她里头穿了件奶黄色的毛衣,高领,盖住了她修长的脖颈,她嫌冷,把下巴藏进了衣领里。
到了这些时候,才会感觉泠江好像真的已经入秋好久了。
天气一冷,人都会犯懒,更何况家里还热了姜汤给她捧着喝,她一直知道自己的家庭很幸福。
在那个还不能算上真正开放的年代,她的父母已经已经足够爱她了。
所以她到考场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再过几分钟监考的老师也就该来了,教室里边两级分化的厉害,有的埋头刻苦学习,有的一句聊的比一句热络。
高二会分文理也会分等级,校里有点重理轻文,会有六个班为理科班,三个班为文科班,其中文理各设一个尖子班,剩下的学生就跟丢麻将一样平均的分到各个班级里去。
高二(3)班就是属于丢麻将丢成的一个普通班级,丢麻将的说法其实是学生自己说的,因为它不看成绩,你会发现有的可能同分的或者只差一两分的也不会在一个班。
但也真不是一点规则都猜不到,比如你和另一人高一被分到了一个班,到时候两人选的文理还是跟着本班对应的,那到时候学校也不会真闲着没事干非要把这两人丢开。
高二(3)班里正好就有这样的一个小群体。
位置跟原班是对应着的,就是同桌会换个别的年级里的人。所以殷初依旧坐的靠窗,而班上聊的最热络的就是那群靠窗的几个男生。
她走前,看到了被围在中心里的陆铭弋。
周边的讲话声入耳。
“弋哥,不同级了你都不太爱找我们玩了啊。”说话的人坐在陆铭弋的斜前方,发色很浅,偏棕,此刻转过了身子面对着陆铭弋说话。
陆铭弋看起来就有点像是没睡醒,眼皮耷拉着,闻声抬了抬眉眼,鼻腔里发出很淡的一声嗯。
他身边还站着几个人,听到他漫不经心的应声不满的叫了几声。
男生都喜欢聚在一起聊点有的没的,很多话聊多了殷初也就不是很能听的明白了。
但殷初看向围在陆铭弋周围的几人,心下也猜出了七七八八。陆铭弋留过级,这些应该是他没留级前的朋友。
没留级前的他名声还没有那么恶劣,不至于到那种人人见了下意识就退避三舍的地步,所以他的朋友几乎也停留在了过去的那些人里。
没过一会儿,殷初还没反应过来时,铃声已经响起。陆铭弋旁边来了个女生,那个女生看起来在班上应该是个班委,高挑五官立体,但就是看起来不爱笑面相严肃,话说起来也带了点老师的威严。
她上前喊了声,“打铃了,都给我滚回去坐好。”
插科打诨的男生瞬间笑的很开,应着,“好咧。”
看起来跟她的关系并不差。
殷初这才上前坐进了自己的位置,殷初考试的同桌就是那个发色偏棕的男生,男生长得很白净,五官偏柔软,笑的时候会露出一颗虎牙,看起来很阳光。
漂亮女生都是吸引人目光的,姜南看着自己的漂亮同桌,手撑着脑袋,笑着露出虎牙,“小同桌,你好啊,我叫姜南。”
殷初浅笑,露出友好的带着笑意的杏眼道,“我叫殷初。”
声音轻柔清甜,比外头还挂着水珠的娇花还要惹人几分怜爱。
姜南闻声一下子看起来来了不少的兴趣,想要接着对着自己这个漂亮同桌盘问些什么。
可就在他刚开口说没两个字时,后头突然传来一道偏冷的男声。
毫无波澜,听不出什么情绪,但就让人觉得比外边的秋风还凉。
“姜南,借支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