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怀策牵着南妤上前，每一步仿佛都踩在了孙副将和云姨娘的心里。
他们曾经是黎怀策身边最为亲近的人，自然知道少帅处理背叛者的手段。
回想着曾经一个个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间谍，孙副将先怕了。
尤其是当黎怀策寒凉的眼神扫过来的时候，他就感觉自己已经被拉到了摆满刑具的审讯室里，死亡几乎可以说是近在咫尺。
孙副将抖如筛糠，搀扶着大帅的那双手也止不住地在颤抖着。
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了，整张脸更是毫无血色。
在得知少帅复活的时候他便想了许多应对之法。
甚至为了活命，不惜让云姨娘唤醒大帅，可真的和少帅正面对上了，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可笑。
在绝对的威势面前，任何的伎俩都无济于事。
不光是孙副将不好受，原本还叫嚣着要收拾黎怀策这个“逆子”的大帅在自己儿子的那张冷脸下也不敢吱声了。
他十分清楚，如今的黎系军阀早已是黎怀策的天下了，他这个大帅除了是少帅的父亲，其他什么都不是。
可尽管如此，大帅还是想尽力维护自己那在儿子面前所剩无几的面子。
对上了云姨娘怯生生的眼神，大帅仿佛瞬间就又有了勇气。
反正不能让自己的女人对自己失望不是吗？他毕竟是那个”逆子“的爹，他说的话多少都是有些作用的吧。
他还未开口，就被黎怀策抢了先，“不知父亲今日叫我和阿妤前来所为何事？”
他的声音淡淡的，低沉好听，还是那双狭长的凤眸中尽是漫不经心之色，明显是没把眼前的几人放在眼里。
大帅也沉下了脸，直接质问道：“你是不是在我昏迷的时候想要对孙副将和云姨娘下手？”
黎怀策并未答话，而是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唇畔，带着不屑的眼神轻飘飘地落在孙副将和云姨娘身上，尽是嘲讽。
大帅还以为自己说中了事实，一时间底气更足了。
“孙副将是我曾经的老部下，这么多年跟着你也算是忠心耿耿，而云姨娘是你的养母，也养育了你多年，他们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竟要下杀手?"
南妤简直快被大帅这番颠倒黑白的话气笑了，这算不算是恶人先告状呢？
看来这孙副将和云姨娘应该是为了保命才没对大帅说出实情，这种行为简直就是又怂又无耻。
大有小时候那种打不过就去告家长的架势。
南妤抬头看着自己身旁之人的侧脸，他的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被自己的父亲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误会，也不知道他的心里会不会难过呢？
黎怀策就这样静静地听着大帅对他的指责之语，甚至还不时点点头对他的某些话表示认同。
他缓缓鼓掌，“没错，我是要杀他们，最好是千刀万剐才好。“
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惊人的语言，是他一贯的作风。
明明在笑，却让对手感受不到丝毫温暖，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早已成了他的猎物，逃无可逃。
此刻孙副官便是这样，他甚至都不敢抬头对上少帅的眼神，因为他觉得那眼神似乎在一刀一刀摧毁着他本就脆弱的精神。
“你……”大帅用手指指着他，一句话都憋不出来。
他以为黎怀策至少会看在自己这个父亲的面子上放过孙副将和云姨娘。
他曾经也是执掌军阀的人物，也是风光过的，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受人愚弄。
他心里清楚，这二人恐怕也不是多么干净的，怕是犯了黎怀策的忌讳。
可孙副将就是一个草包，而云姨娘也只是一个弱女子，就这两根葱能闯出什么大祸？
他想着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兴许黎怀策能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放过这两个人呢？
于是他便继续道：“怀策啊，你看你的事务这么繁忙，要不孙副将和云姨娘的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大帅心里打得小算盘哪里能瞒得过黎怀策，交给他处理？怕是和放过他们也没什么区别吧。
黎怀策修长的手指搭上了腰间的配枪，他收起了脸上的笑，完全不想给对手留丝毫余地。
“如果我说不呢？”
他的声音如恶魔低语，每一个字都准确敲击在孙副将和云姨娘的心上。
他们知道，这事怕是不能善了了，就算是他们费尽心思请出了大帅也无济于事。
大帅见他沉下了脸，也不敢随意挑战他的耐心，便十分识趣地退了一步。
“既然这样，孙副将随你处置，云姨娘毕竟是我的女人，还是交给我处置吧。”
孙副将简直快被大帅的这番话气死了，刚刚还说要护着他，结果现在转眼就把他卖了。
当年他也是大帅的忠实部下，在战场上更是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一般的存在，结果现在居然说卖就卖。
果然兄弟还是比不上女人吗？
黎怀策把孙副将那副完全不敢相信的表情尽收眼底，却没有丝毫对于将死之人的同情。
或许当初在他选择背叛的那天开始，便应该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