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幸会。”
安九黎鼓着嘴巴一愣,抬头望了一眼男子,一口茶涮下去。男子似乎有什么顾虑,坐立不安。
“幸会幸会。”
安九黎感知不出此人修为深浅,随口应付了一句,见对方无所适从,便将一个笼屉推了过去。
“多谢。”
男子也不客气,抓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
“道友来这里多久了?”
“两日。”
“之前听说红尘谷灵气充裕,是难得的炼气之所,今日到此,传言果然不虚,想来道友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来红尘谷的吧?”
安九黎一听想套他的话,便重复前番说辞:
“在下江湖做买卖的,偶然路过山谷,见谷中灵气盎然,故而来此。”
男子点头,接着又问道:
“还没请教道友名讳。”
“在下安九,出身卑微,常年在西北一带倒卖瓷器,让道友见笑了。”
安九黎想起长安街头不乏鬼方来的生意人,牵着骆驼驮着香料毛毯,换取他们那儿最受青睐的丝绸瓷器。想着说出这个身份,对方应该不会猜疑,便又放心地吃起了包子。
“在下左大,见过安九兄。”
安九黎心想,左大,安九,这一听就感觉是在糊弄人,不过身在谷里,不便暴露身份,也可以理解,安九黎也没多在意。两人又聊了一些雍凉一带商道上的事,像什么函谷关氐人截货,西域僧人一苇渡江等等。
两人聊的兴起,就叫小厮送来一壶酒,一边喝一边畅聊,不认识的还以为两人关系莫逆,谁也不会想到两人只是初次相遇。
一杯酒下肚,听着外面人声扰攘,转头看去,几辆竖着木杆的马车从街市路过,每辆车上捆一个人,被绑在木杆上的人看起来面如土色,眼光里毫无生气。
“他们是?”
那个叫左大的中年人也注意到了路过的囚车。便向小厮询问。
小厮皱着眉头一脸晦气地说道:
“客官,一看您啊就是外来客,这些事就别打听了。”
说着小厮掀开通往后院去的门帘,端着盘子不见了踪影。
“我听说郦都鬼王在修炼一门神功,需要五行阴火的处女献祭,他们莫不是鬼王的祭品?”
安九黎往囚车上再一看,这些囚徒果真都是女子,也并未从他们身上感知到灵气波动。
“道友有所不知,我乃玉虚宫弟子,外出游历寻找机缘,途中听人讲过关于郦都的事。”
“也不知这些女子是什么来历。”
左大喝着酒淡定地说道:
“有些外面来的亡命之徒,会替郦都的人掳掠外面的女子换取酬劳。”
“那这样的事,有必要游街示众吗?”
左大不禁一笑,说道:
“谷里的商人钦犯都相信,祭拜鬼王能换来谷里太平,每年这个时候,这里的人都会去祭拜。”
两人放下酒杯,出了店门,只见囚车后面跟着一溜人,手里捏香过头顶,俯首不敢仰视,样子极为虔诚。
跟着囚车队伍,二人混在人群里,一路来到深谷一处石台下,黑衣侍卫将女子从囚车解下,押上台阶,顺着台阶走上宽阔的石台,安九黎往石台上望去,石台两侧各有楼阁建筑,一个能过人的洞口连接台后,透过石洞,可见一隅青天。
祭拜者山呼“郦都之神,护佑吾民”一句,伏拜在地,二人混在一群练气士里,冷眼看着祭拜仪式的进行。
前后走上石阶的十八个女子,三个三个被绑在巨大的石柱上,石柱后一块地板一声轰动,瞬间陷落下去,在众人惊异的目光种,一颗闪烁着蓝色光芒的珠子升了起来,悬停在半空,
一个黑衣侍卫走上前来,向台下众人拱手致意。
“此灵珠乃是灵蚌所产之物,价值连城,各位远方而来的道友尽可出价。”
戴着斗笠抱着长刀的安九黎听周围人议论。
“听说那灵蚌乃是天界之物,百年以来也就区区二十颗不到流落在人间,如果能用它来修炼,突破一两个境界不成问题。”
“就听你吹吧,灵珠这种东西,天上能落下来那么多?涅槃以上能突破一小阶就不错了。”
总之,各有各的说辞,莫衷一是,但通过灵识感知,这颗珠子所含有的灵气的确不俗。远在那颗七阶妖丹之上。
“我出五百两。”
人群中一人喊道。
“六百两!”
“一千两”
随着价钱不断飙升,安九黎基本放弃了这颗灵珠,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继续观望。
“两千两,黄金。”
这声音就在自己身边,安九黎转头看去,就是那个自称左大的人。
黑衣侍卫又连番喊了三次没人出价,宣布左大拥有了灵珠的所有权。
黑衣人刚喊完,左大拱手左右示意,继而补充道:
“既然已经成交,不妨让我等一睹郦都之神的风采,也好不枉来此一趟。”
说完,左大跟身边护卫窃窃私语几句,只见护卫捏出一诀,化弧光而去。
周围让神灵现身的呼声越来越高。
“诸位见谅,家师闭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