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家这房顶怎么回事?”
她一边用手比划一边解释。
“风大,刮没了。”
李剑山指着房顶吭了半天,编出来这么一句。
“姐姐勿恼,诸位大哥幸苦,我等也是这勾栏里的客人,刚才确有一只妖兽大闹了勾栏,幸亏这几位在坐的道门仙士出手,苦战数遭还是不能将妖兽降伏,让他从这楼顶子上窜了出去。”
“小兄弟所说是实,情况的确是这样,各位兄台劳顿,不如坐下来喝一杯再走?”
燕双贺拍着扇子,真就一副仙人不染尘世的模样。
金吾卫见三人气度不凡,穿着配饰都非平常人家子弟,外面又有红殿一人要押送刑部,便谢绝好意,告辞而去。
蓝苹儿松了一口气,总算有人为自己辩白,临走时听这可人的小公子说妖兽逃脱他们也有责任,会弥补损失,顿时喜得眉开眼笑,手里耷拉着的手帕不自觉又摇了起来,一路送安九黎等人出了祁音坊门外。
见众人走远,街道两旁灯笼里的火光几近阑珊,江面的雾气侵入城楼,使她不觉打了个寒颤,回望祁音坊高耸的阁楼,许多舞女丫鬟花容失色地跑向自己。蓝苹儿长舒一口气,将紧绷的一张笑脸换下,疲惫袭上眉梢。
“这小公子,多知书达理,要是老娘再年轻个十来岁,那就好了。”
长安街头,月光清冷,风扫落叶。
“此地偏僻,这具尸体应该还没有被衙役发现。”
二人检查着黑袍男子的伤口,安九黎将趴在地上的男子翻过身来,跟旁边同样蹲着的李剑山推测男子的身份。
“真是奇怪,此人看着怎么如此面熟。”
李剑山努力搜索着记忆。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道:
“这些人跟踪的时间不短了,从我那天晚上进安府开始,大院外就有他们活动的迹象。”
安九黎一脸诧异,想骂他几句,觉得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便强忍着内心的憋屈继续检查死者身上的饰品。
除了掉在他左侧三四尺外的一把长横刀,黑袍下腰间还挂着一块黑色令牌,上面写着“东宫”二字。两人一时间神情肃然,李剑山指着身体恍然道:
“我想起来了,这些人不是禁军,也不属于府兵,是太子手下一支亲卫,我在钦天监做官时,推算历法都需要亲手交给他们,经东宫核准才能推行。”
安九黎起身沉思片刻。
“也就是说,监视我的人是东宫黑袍侍卫?”
李剑山扔下手里的刀,缓缓站起身来,说道:
“目前看来,他们是想从你身上获得一些情报。”
已经习惯了倒霉缠身的安九黎,摸着没有胡子的下巴,沉吟道:
“能从我身上获得什么情报?”
安九黎眼中光芒一闪,如梦中惊醒般说道:
“我明白了,黑袍监视我,其目的就是探查神羽司的动向,好一手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李剑山一脸懵逼,问道:
“项庄是谁?”
安九黎回过神来,解释道:
“不是,是我书上的旧识。”
李剑山修剑道,向来不屑于读圣贤书,所以也就没有再追问,仰头长叹一口,一脸深沉的说道:
“按照你的说法,太子派人监视你,其实就是想引神羽司现身,没想到这神羽司的人蠢的厉害,如今鱼儿已在篓里。红殿一人被金吾卫抓获,不出意外,应该可以从他口中破获一些关于神羽司的消息。”
“好好搜,不要漏了一砖一瓦。”
听声音,应该是巡夜搜查的卫兵,这场血战闹出的动静不小,无论是黑袍侍卫还是金吾卫,在得知有神羽司的活动的迹象后,更是趁着宵禁时间满城搜索。
李剑山闻声,一跃消失在了屋顶。
看着不讲义气的李剑山抛下了自己,安九黎来不及多想,撒丫子就是跑路,一边跑一边往回看,生怕被人发现。
好不容易甩开神羽司和黑袍侍卫两伙人,他可不想再被金吾卫的人盯上。心里不断安慰自己:
逃命的事,不寒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