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么看着我干什么?”
王临瑶被安九黎瞅得浑身不自在,瞪着一双清澈地眸子问了一句。
“没什么,我想到一个很好的点子。”
说话间,两人经过一道巷子口,安九黎忽然停下脚步,神情陶醉地问道:
“什么味道,这么香?”
没怎么注意的王临瑶仔细闻了闻。
“酒。”
“什么酒?”
“听说附近有个桃花坞,买的是桃花庵,一个老头专门酿酒,好几十年了,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这桃花仙说的就是他。”
“还有银子吗?”
“干嘛?”
王临瑶一脸疑惑地看着安九黎。
“买酒。”
提上一坛子桃花庵,两人都心满意足。一前一后回了安府。
望着府邸大门,说不出的庆幸。可这边一只脚刚踏进园子,那边“嗖”地一声飞来了什么东西。像是箭矢,从耳边擦过,安九黎哪儿见过这阵仗,顿时身躯一震。
“不要命了我送你一程,何苦往山里跑。”
只见屋廊下站着一女子,黛眉凤目,英姿飒爽,青丝拢起,帛带束腰。
一见这情形,王临瑶连忙后退几步,腰弯得像柳枝,一脸的惊惧。
安九黎自然不会忘了她是谁,这个家里,她说一,没人敢说二,从小就对刺绣针线之类的女红不感兴趣的她,倒是极为痴迷武学。后来拜师当代儒学大家稽仲叔去了学宫,这么多年,书信倒是没少来,可人却始终未曾一见。
她就是安玲珑,安九黎的姐姐。
“姐,你这剑法大有长进啊,不愧是小宗师境的武道奇才,弟弟好生佩服!你在学宫这些年,让弟弟真是好生想念,咱爹妈也是,好几次梦里都喊你的名字来着。”
安九黎一个箭步跑来,劈头盖脸一顿阿谀奉承。
“几年不见,油嘴滑舌了,说,跟谁学的?”
一伸手的功夫,那长剑又回到安玲珑手中。长剑入鞘,她转身往厅堂走去,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安九黎将一身大包小包堆在了桌子上。转身走到安玲珑身旁,笑呵呵地说道:
“这能跟谁学,打娘胎里就这样,你看你,这一路车马劳顿,没少受苦吧。”
说着安九黎又是端茶又是捶背,忙得不亦乐乎。
这边刚抬起头来的王临瑶,见安玲珑气势汹汹地看向了自己,那背连忙又弯了几分。
“小玉,你是怎么照顾扶舟的?好在他没事,如果他要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这话如果是安九黎说出来,王临瑶会当成玩笑话,但眼前这个女子,她说的出来,也做的出来。
好多年前,就在安府后院,三个黑衣人窜进养心斋,被安玲珑抓了个正着。那养心斋是安知礼会客之地,招待同僚,商议朝事一般都在那里,里面存放着许多机密文书,一旦失窃,后果不堪设想。为了逼供,安玲珑就那么一剑斩落了一个头颅,当时王临瑶就在旁边,第一次见有人血撒当场,她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从那以后,她对自家这位大小姐是又敬又怕。
“思思呢,怎么没看见她?”
说起小妹安思云,安玲珑平静了很多,那个鬼灵精怪的淘气鬼在家里人缘极好,甚至连丫鬟仆役也都乐意跟她玩闹,一次小丫头上树不小心摔了下来,安之礼要责罚负仆从,这丫头在老爹面前好说歹说,愣是给拦了下来。
“小妹有小半年不在家了,年初的时候老爹让她给越王府小郡主做了伴读,她年龄小,性子又活脱,自个家里任性惯了,所以老爹这才寻了这么个去处,你还真别说,小妹离开家这段时日,老感觉这偌大的府邸空荡荡的。”
说话间,老妇人从回廊急匆匆地赶来,女儿去学宫已有些年头,在这些年里,她无时无刻不牵挂女儿,此时相见,早已是老泪纵横。
安玲珑含泪扑进了老妇人的怀里。两人说长道短,久叙离别之情。老妇人抚摸着女儿的头发,见她比之前又长高许多,出脱得亭亭玉立,一时间感慨万千。
当晚,在后院阁中一家人围着桌子吃着饭,母女俩你一句我一句有说不完的话,安九黎偶尔问一句学宫里的事情,大多时间都在扒拉盘子里的菜,没办法,安九黎很不喜欢聊一些家长里短的琐碎事。
不知不觉间天蒙蒙黑了,安玲珑这才想起父亲尚未回家,便向母亲询问起来。老夫人郑重其事地说道:
“这最近泰山封禅的事朝廷闹得不可开交,听你父亲说,刚开始很多大臣不同意封禅。皇上力排众议,才确定了下来,你父亲身为太常寺的官,礼制宫乐都要你父亲出面安排,忙得都快忘了有这个家了。”
“当朝文治武功,哪一样都远胜前朝,为什么还会有人反对封禅?”
安九黎刚夹了一口菜,放下了筷子。
“姐啊,爹说你是个武痴,还真没说错,封禅泰山是祭祀天地的大型典礼,需要大把银子,这本身就是劳民伤财的事,刚打完仗,国库哪有那么多余银?”
“九黎说的没错,听说反对封禅的好多都是户部的官。”
以前那个寡言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