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什么？当然是夜幕。”
陈述居高临下俯瞰姬无夜，眼眸里带着几分怜悯，“毕竟你能够拿得出手的东西，也就只剩下夜幕了。”
“夜幕？哈哈哈！”
姬无夜被牢牢压在地上，但他仍昂起头狂笑，笑出眼泪来。
“很好笑？”陈述有些好奇他的反应，哪怕姬无夜破口大骂，他都不会奇怪，但偏偏是如此反应，让他有些想不通。
姬无夜笑够了，这才重重的将脑袋砸在地上，敲出一个可以容纳整张脸的空洞来，抬起头，除了些灰尘以外，没有半点的伤害。
“先生点醒了我，为何自己还在迷局中？夜幕不过是白亦非用来掩藏自己的工具，我也不过是他推出来的棋子，看似只手遮天，实则不过是别人掌心的玩具，咳咳咳……”
姬无夜又说又笑，直接吸了一大口灰尘，咳嗽不止，吐出之后，这才继续说道：
“凭先生的本事，只需拿出些许长春，便足以让这六国的权贵为之倾倒，何苦这般费力，抢夺别人的玩具？”
“六国？”
姬无夜咳出口血来，却不以为然，解释道：
“秦国虽有秦王，然而大权悉数掌握在吕不韦手中，吕不韦年迈惜名，更惜命！”
“赵国赵王偃年迈将死；齐国君王后大权独揽；楚、韩不必多言。”
“唯有燕国，阴阳家势大，他们未必敢来求先生赐药。”
陈述觉得姬无夜的脑子突然好使了起来，居然还分析的头头是道。
可惜就可惜在自己没办法将黄蓉她们带到这个世界来，否则凭借她的智慧，定然能给他更大的帮助。
“所以，臣服还是死亡？”
“先生如此确信能够控制我？”
“我有一门功法，可将阴阳二气化作生死两仪打入人的体内，发作之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对付你这种横练之人，最是轻松。”
“……我若死了，先生能得到什么？”
“什么也得不到，不过卫庄或许会被拜为新任大将军，毕竟他刚刚突破宗师，又出身纵横，除非白亦非放弃北地防线回来，否则……”陈述淡笑地看着姬无夜，“他和韩非必然会崛起。”
姬无夜懂了。
无论自己是生是死，对于陈述而言并没有什么直接利害。
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如果能活下去的话，那自己还犹豫什么呢？
“姬无夜，愿做先生马前卒！”
陈述从来不相信别人的口头诺言，手指一摆，姬无夜身上重如山岳的剑气瞬间化作阴阳二气，穿透重甲刺入皮膜，顺着血液流进了他的体内。
“很好，接下来我要离开新郑城几天，这里的事，一切照旧便是。”
姬无夜缓缓起身，扯掉重甲，反手一摸后背，刺眼的鲜血已经沾满了手掌。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受伤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如此轻易就能破了自己的横练，对方的实力昭然若揭。
天人！
这等实力放在百家之中，那也是绝对的顶尖战力。
姬无夜沉默一瞬，忽得问道：“先生可是要去潜龙堂的换宝大会？”
“不错，怎么，你也有想法？”陈述看着姬无夜，眼神玩味。
姬无夜摇摇头，“我对那里的东西没有兴趣，只是想问问先生可有能够用来置换宝物的东西，倘若没有的话，我府上还有一些积蓄。”
陈述闻言笑起：“这倒不必，相较于宝物，我还是更喜欢用功法。”
姬无夜听得是一头雾水，诸子百家所修炼的功法大都是和本家的学说相挂钩。
这样的好处是修为境界和践行学硕挂钩，信念越是坚定，践行的成果越丰富，修为境界越高深。
可一旦违背了学说理念，轻则实力大退，重则当场殒命。
因此百家之中除了坚定之人，很少有人习武。
就像韩非虽然师承儒家荀子，但一生所学却是偏向法家先贤，整理了法家各脉学说。
如此行为虽然称不上是离经叛道，但也绝对不可能让他修成儒家高手。
因此诸子百家轻易不会选择旁人的功法。
姬无夜并没有选择提醒陈述这件事，而是十分生硬的转移话题道：
“对了先生，张开地有可能已经将先生的消息传了出去，还请先生路上小心。”
“哦？看样子他已经做出了选择。”陈述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当日见到长春生效还活下来的人，无非就是张开地，韩王安，姬无夜和他本人。
他自然不会满大街去宣传自己。
韩王安和姬无夜都处于渴望阶段，在没有得到长春之前，更倾向于捂盖子。
但是张开地不同。
如今的他在长春的作用下已经“返老还童”，年轻了不少岁。
效果是显而易见的。
但随之而来的压力却是难以看到的。
各方势力，哪怕是最亲近的家人、盟友，都时时刻刻紧盯着张开地。
如此大的压力，能够扛到第三天，张开地的表现已经很让陈述惊讶了。
但这结果也是他想要的。
“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