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雷诺可夫
在星盟北部战区中的一场小的不能再小的战役中,年满18岁的顾和被迫征兵,在战场上被金属碎片射伤,与他相交甚好的少年为他操刀。
“疼吗?”
“不疼... ...啊!↑啊——啊↓!”
手术刀从顾和大腿内侧的伤口里轻轻滑动,然后猛的一缩,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快速而温柔的撬出了一小块金属碎片。手术刀的主人是混血面容的少年,灰痕和血渍掩住住了他年少的美貌,此刻他是一名温柔的手术医生。
“我知道你不疼,回去我报钱给你买糖吃。”
“真的很痛啊!嘶... ...”顾和发出了因疼痛而揪心的呻吟,即使他已经很努力的压住,但疼痛神经信号依然传递的猛烈,像铁棍一样不停的敲击他的意识:“我就不该让你操刀的,你不就是会点吗?还抢着给我开刀... ...啊... ...”
“唔,这么说,应该让那群在战场上扛钢炮的汉子给你开刀?哈哈,不过那样也好呢。”少年一边微笑着说,一边划开了第三道伤口。
“好...好什么啊!你这人... ..嗯!.... ...!!啊!”顾和感到比刚才的更疼了,或者说他的疼痛感刚退了一点,就又填上了更大的痛感,令他难以忍受。
“我怎么了啊?我为你着想的啦~别人动的狠劲和糙劲估计直接把你做晕了,当然比我这舒服咯。”“你这家伙!”将第三道伤口中的碎片取出后,他拿出了一小瓶酒,递到了顾和的手中。
“我不喝酒。”
“我也不喝酒,但要是我痛的要命,我肯定会喝。酒精带来的麻痹能让我逃开现实中所发生的一切,尽管他是暂时的。”
“我就是不喝,我不逃避,我可是汉族人!”
“汉族人才喝酒多嘞~不看看你小时候读的诗里有多少酒,赶紧听话喝了。”少年晃了晃酒瓶,示意顾和喝了。
“你是在贬低我的偶像吗?他们喝酒是雅性!和这没干系!”话音刚落,第四刀和第五刀接连落下,顾和又是一顿鬼哭狼嚎,帐篷外面的嚎声在这一刻也被埋住了。
“你不是他们,而且你知道我辍学了,我可不管什么雅兴诗意什么的,你现在要解决的是你要疼死了。”
“我不喝!你明明知道酒精没用的!”
“手术还有很多步骤,太漫长了,你挺不住的。”少年拿左手撩了下头发,眼睛盯着顾和,和他对上视。顾和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愣住了。
一阵风吹起了帐篷的掩布,少年移开视线,望向窗外:“外面泥场上面还有很多人,我不介意你成为上面的点缀。”
冷冷的声音让顾和流出了泪,他刚才痛过多少,都没有流泪,但是那冰冷的话语撕咬了他的心脏。
“****!我就喝给你看!”
顾和一把夺过那瓶酒,一口闷了下去,猛的酒水从嘴边流出来,浸湿床布。
“我看错眼了!你怎么这样!?... ...”
... ...少年划开了第六刀,这一刀更快,更顺畅。
... ...少年划开了第七刀,这一刀比上一刀很快,更准。
少年准备划开第八刀,但他停了下来,他听见了撕心裂肺的痛哭声。顾和的痛声他现在才听见,他把操刀的右手腾了出来
本应白嫩却渗红的食指在顾和嘴唇上轻按了下去,然后伸开其他四只手指,轻轻的在他的脸上抚了一下,冰凉的触感和凉茶的味道让顾和慢慢停住了痛苦,紧紧的叮住了少年的双瞳:“你这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我当然知道酒精没有用。”
少年用右手扣住左手的食指,旋转,擦弄。然后把左手食指放到自己嘴边舔了一口。
红色的刀子在食指上轻轻的划了一下,混合着唾液和鲜血的液体滴在了顾和的脸上。
“我赔你的。”
两人对视了两分钟左右,顾和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少年继续操刀。
“没关系很快就会过去的,没关系的,没关系... ...”
顾和稍微放松了下眼皮,虽然还在紧闭:
“嗯,奥斯维汀•奥维拉医生,我相信你。”
夜晚总算是宁静了下来,这一极小区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