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主归来…”像是来自上古时期的声音,透过刃身隐隐作响。
四下一片哗然。
“认主了吗?”
“那个戴狐狸面具的人是谁啊?”
“……”
“叶道云?”聂朗惊异地看着裴铭。
此时的双蛇刃已经灵巧的化为暗紫色的两枚蛇形小指戒,落在了裴铭修长白皙的小指上。
神谕的莹白光芒已经散去,留下绕指的一线亮。
周边一片骚动,东离雪见状抬抬手落下一片小小的法阵,阻隔了裴铭和众人。
“神器择主已成,诸位可以自行离去了。如若想观看水至清的夜景,东离已为大家备好膳食。”
说着和也走进了法阵。
说是法阵,不如说是隔绝的空间。裴铭看见东离雪滚雪细纱的衣摆轻轻飘动走了进来。他冷白的脸上好像永远带着思虑,眉带三分忧郁。
“在下东离雪,不知可有幸认识阁下?”东离雪的唇角上扬得很轻,唇色浅淡,一举一动皆是儒雅翩翩。
他有些好奇打量着眼前戴着狐狸面具的男子。不知为何,涌上了一丝莫名的熟悉,丝丝缕缕。
白色的狐狸面具眼带一尾红,妖而不俗,不嚣而又张扬。面前的血红色长衣男子身材颀长。
“叶道云。”裴铭毕竟先前不曾听闻东离雪,自然也摸不清他的底细,仍是用了假称。
东离雪思索了一阵:“阁下姓叶么?”然后长吟了一声,最后温声笑道:“罢了,阁下若是不方便透露什么,在下也不作为难了。”
据东离雪所知,叶姓世家里好像并没有叫叶道云的人。
裴铭听到这话挑挑眉,心想到这东离雪确实是有本事的。
裴铭弯弯眼睛,一尖虎牙露了出来:“兄台真好说话。不过我有个疑问,兄台为什么能每五年召出一把神器的?”
东离雪显然没有预料到裴铭问这个,愣了愣好像是觉得这话有些好笑,颇有些无奈:“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咚咚——”正说话间,本来密闭的小法阵突然收到一阵抨击。
东离见状拧拧眉:“不会有人想劫契吧。”
裴铭观着法阵的异常,张扬地一笑:“无妨,我已经和神器有了契约。”
东离雪闻言本就冷白显得血色甚少的脸庞上挂上一抹讶色。
相传神器皆是由上古神族开天辟地造于混沌。天地鸿蒙归结于气,上古神魂附在器具之上,造成了神器各自不同的脾气和秉性。
除了神器之外还有煞器,神器是由上古神魂所赋,而煞器多由死灵而附。
每一把煞器必是凝千血聚万魂。
神器越是淬灵气越是上乘,而煞器越是淬献血越是上乘。
而所谓劫契,便是在这些法器还未与主人结下血契之时通过戮其主,而成功夺其缘。
但被劫契的神器出不了精魂,少了一半的威慑。一般但这些神器是有脾性的,越是好的神器或是煞器越是通人性,也越是难以被驯服。
但即使如此,劫契后的神器也胜过修界的大多法器。对此眼红,心怀鬼胎之人亦是不少。
“砰!……刺啦——”最后一声巨响传来,牢固的小法阵已经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东离雪负手而立长扇微开,眯起了眼睛。
他已经破了元婴期,虽然法阵布得没有那么严谨,可一会儿时间就被打破了,此人实力定然不简单。
只见随着密闭法阵空间的口子越来越大,眼前出现了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
裹挟着寒意和冷厉。
本来较暗的法阵内部因为这撕开的一道口子光线汹涌而入。
男人站在阴影里,墨色的长发随意束起,几分松散。他一双冷淡的桃花眼此时似古井无波,却又像是藏着惊涛骇浪,竟是在光影里翻出诡谲的红。
“谢……”裴铭突然喉头一哽,看到这样的谢长辞心底油然而生出了不对劲的感觉。
——那不是谢长辞,但又好像是。
就好像,在谢长辞身上加上了另一股气场。
如秋水般肃杀清冷。
谢长辞懒懒掀起了眼皮,淡淡看向东离雪又看向裴铭,颀长的身躯缓步走来,竟是让东离雪感受到了一阵压迫。
东离雪警惕地握紧了骨玉扇。
裴铭见状连忙解释:“不是劫器的,是我朋友。”
“是这样吗?”东离雪怔了一下,看着黑衣男子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动手的想法于是放下了骨玉扇,似乎是觉得有些抱歉,抱抱拳:“失礼了。”
谢长辞唇线薄薄抿成一线,看着裴铭没有说话。
“你的眼——”话还没说完,裴铭已经被谢长辞拉着走出了法阵。
东离雪望着他俩的身影,轻轻又打开了骨玉扇,掩在了唇角。自带三分忧郁的眉目仍是一副风雪不染的样子。
走至一半,裴铭陡然间甩开了谢长辞的手,冷声问:“你是谁?”
“谢长辞”垂着眸淡淡看向裴铭,桃花眼中的诡谲红色已经黯淡下去,变成和正常人瞳色区别不大的暗红色。
夕日欲沉不沉,留下泥金般的回光,又透着醉红,光影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