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
橘黄色的纸灯笼错落有致,红色的烛火跳跃。满街道都是人。
酒楼雅间里,裴铭一口气买了好几坛酒。
“女大三抛金砖,你是啥?”裴铭扯了扯谢长辞的脸。
两百年前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年,现在已经完全张开了,难以移眼,眉眼只能看出些许曾经的影子。自己已经错过谢长辞的成长了。
这么一想竟生生多了一丝怅然。
“嗯…泪痣还在…”裴铭盯着谢长辞半天,终于找到一丝宽慰。
以前裴铭最喜欢干得事就是在谢长辞睡着的时候去点他的泪痣。
那是长在了细长睫羽下的一颗泪痣,每当谢长辞一睁眼时那扑朔的眼睛总是朦朦胧胧的,那泪痣便在浓密睫羽的张开下被掩去些。
“嘁,还嫌灵根尽毁见我丢脸?”说着裴铭拿起了杯子一饮而尽。“现在知道丢脸了?”
谢长辞任由裴铭探着识海。
灵骸尽毁了。无间道本身就凶险,更何况谢长辞当时还是个刚刚筑完基的人。
裴铭已经喝了好几盏,眼尾发红。“地狱无门…你偏是要闯。好好的灵骸给你毁得一干二净…”
谢长辞敛眸,温声道:“师兄你醉了。”
“师尊知道,还不得……”说到这裴铭又不着痕迹地换了个话题。
师尊已经是他们彼此心中愈合不了的伤口了,互相安抚着,仿佛生怕一牵扯就又是鲜血淋漓。
“一身修为都给你费了,万里莲池的花现在估计都懒得看你一眼。”
裴铭毫不留情地数落着谢长辞。
谢长辞也不恼,温温吞吞地应了声。
“说来也奇怪,我都不知道什么邪术,都两百…多年了,还能…”裴铭又灌了几盏后,谢长辞悄悄地将酒坛移远了。
裴铭没在意,见够不着坛子了,想喝却也不愿意动,支着脑袋一点一点地接着说:“竟然还能让我神魂不灭。”
谢长辞的眸光动了动。
这时雅间的门被敲了敲。
裴铭心下奇怪,却也是应了声:“进。”
一位头戴流苏的姑娘带着薄薄的红纱,轻轻推开了门,“打扰二位公子,可要听支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