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与?”副知寨花荣称兵犯上,劫走落网匪首“郓城虎张三”,知寨刘高把官司打到了青州府。刘高作为一把手非常称职,宋江从花荣营中连夜出逃,半路中了刘高的埋伏,束手就擒。楚人失弓,楚人得之;逃犯未出清风寨,花荣还蒙在鼓里。
知府慕容彦达掂量刘高的报告,“花荣是个功臣之子,如何结连清风山强贼?这罪犯非小,未委虚实。”外戚慕容大人(贵妃之兄)念及功臣,派本州兵马都监镇三山黄信前去调查,要求行事有理有节。镇三山哪三山?清风山、二龙山、桃花山。
黄信带着五十个军士,夜投知寨衙门,刘高提出匪首“郓城虎张三”,供上峰推问。黄信大手一挥:“这个不必问了。连夜合个囚车,把这厮盛在里面”。宋江张冠李戴,又躲过一劫,幸免“杀良冒功”。无论是刘高还是黄信,对辖区的匪情难得糊涂。可知官方与山寨井水不犯河水,缺乏互动。黄信设计了一个鸿门宴,请君入瓮。
次日,和事佬黄信以慰问的名义,来到花荣的营寨。老领导黄信上来就对花荣咬耳朵:“知府只为足下一人,倘有些刀兵动时,他是文官,做得何用!你依着我行。”接着,黄信与花荣并马来到刘高的大寨,下马又亲密无间地携手同上公厅。刘高恭候已久,虚席以待。
刘高与花荣握手言和,并大度的表态:“我二人也无甚言语争执,此是外人妄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黄信、刘高、花荣把酒言欢。忽然,黄信掷盏,幕后涌出刀斧手,将花荣拿下!
“叛国反贼,辱没先人!”笑面虎黄信翻脸不认人。
“都监血口喷人,花荣不服!”缧绁之中,花荣还在挣扎。
刘高阴阳怪气的说:“给你个老大见证!带上来。”拔出萝卜带出泥——“郓城虎张三”露脸了。
花荣牙硬,“这是我的亲眷,被强扭做贼,到上司自有分辨”。花荣为了保全大头巾的体面,疑罪从无,申请不要“剥夺官服”。黄信批准。黄信命令刘高再带一百多个寨兵,簇拥着两辆囚车去青州交差。
行不过三四十里,一阵铜锣响,清风山的草寇来讨买路钱。清风山的铜锣、梁山泊的号箭、祝家庄的大红灯笼高高挂,是水浒三大因地制宜的通信法宝。黄信拔出“丧门剑”,大喝:“你那厮们不得无礼,镇三山在此!”刘高举着一把钢叉,合后押住囚车。
“你便是镇万山,也不放你过去。没有买路钱,且把公事人当在这里,待你取钱来赎。”土匪打仗也讲究上兵伐谋,先斗嘴,能不动手就不动手。
镇三山黄信大怒,骂道:“强贼怎敢如此无礼!”合战,镇三山寡不敌众,“哪里顾的众人,独自飞马奔回清风寨去了”。麒麟楦镇三山牛皮吹炸了,露出马脚。知寨刘高被俘,赤条条的绑了,代妻受过。刘高的制服被小喽啰剥下来给“囚徒”宋江穿,俨然“大头巾”。副知寨花荣起义,清风寨与清风山合流。
知寨刘高被副知寨花荣所杀,刘高的老婆——祸水犹在,宋江还不解气。王矮虎会疼人,说遇到别杀——给我!花荣的家眷在清风寨沦为人质,众好汉正商议解救,山下来报——青州统制秦明率马步军五百前来讨伐!
清风山没打过硬仗,众头领“面面相觑,俱各骇然”。老大锦毛虎燕顺贩羊马出身——虎豹之鞟犹犬羊之鞟,老二矮脚虎王英原来是拉脚的车夫——曳其轮、濡其尾,老三白面郎君郑天寿的老本行是银匠——银样蜡枪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强将花荣组织新战友反击老战友。
秦明风风火火的出场,脾气火爆,一点就着,绰号霹雳火。秦明来的这样快,是因为黄信逃回清风寨,就给青州知府送鸡毛信。秦明是驻防青州的最高军官,“祖是军官出身,使一条狼牙棒,有万夫不当之勇”,也是黄信的上司和老师。秦明单兵作战能力超群,适合冲锋陷阵。秦明对上司慕容知府表决心:“红头子敢如此无礼!不拏了这贼,誓不再见公祖!”清风山的小喽啰统一头裹红巾,故称红头子。秦明的军队打着一面红旗,秦明本人着装:“盔上红缨飘烈焰,锦袍血染猩红”。敌我双方撞衫,清风山保卫战写的如火如荼。
官军离清风山北坡下十里扎营。次日五更造饭,饭后直奔清风山,在开阔地带列阵,擂鼓挑战。山寨敲锣响应,花荣顶盔掼甲,骑着一匹白马,手握钢枪,腰悬弓箭,前来对阵。
秦明责备花荣叛国败家、吃里扒外,奉辞伐罪。花荣怪刘高“无中生有,公报私仇”,自称无辜。秦明不听花言巧语,轮动狼牙棒,直奔花荣。
花荣迎战秦明,那是一场恶战:“狼牙棒当头劈下,离顶门只隔分毫;点钢枪用力刺来,望心坎微争半指”,四五十回合不分胜败。花荣佯退,秦明穷追,花荣一箭射下秦明头盔上那颗“斗大红缨”,手下留情。小李广花荣的冷箭,没羽箭张清的石子,是水浒中的必杀技!
和花荣单打,秦明没有占到便宜,拣软柿子捏,回马赶杀小喽啰,企图扩大战果。小喽啰惯常爬山,一哄而散。秦明强攻,清风山落石滚木,第一波冲锋,官兵减员四五十。急性子秦明带领马军,绕山寻路。一直寻到午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