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洛富升想着要告诉朱氏,让她做好准备,等年后带境帆搬去山下,就叫仆人喊朱氏过来。
朱氏自从前面的几个女儿出嫁,就和最小的女儿红玉住在隐蔽的后院,很少跟前院的人接触,偶尔被祁琳看到,不是冷眼怒视,就是污言秽语的骂她,朱氏越来越不愿走进前院。虽然是洛忠义明媒正娶的原配夫人,没有生出儿子,又没有强大的家族后盾,在男权的社会里,在家里的地位可想而知。
朱氏从十五岁就跟着洛忠义操持家务,那时候洛家还没有发达起来,只有祖上的几十亩良田而已,四十多年过去了,发展成今天的七峰关首富,和朱氏的勤俭持家吃苦耐劳是分不开的。
在迎娶祁琳的时候,祁家多次要求要先休了朱氏,洛忠义无论如何都下不了决心,不光为了脸面,他心里的良心也过不去。最后以洛家两位正室的名义,明媒正娶了祁琳。虽然还是正室,可地位却大不相同了,尤其是祁琳生了三个儿子以后,朱氏就像洛家人老色衰的仆人一样,处处受尽白眼。
现在听洛富升喊她过去,心里不禁有些发怵,莫不是自己犯了什么忌讳,惹怒了前院的那位“贵人”。
朱氏来到前院的正庭,见洛富升一人在闲坐着,快要睡着的样子,心里便有些放松起来。
她向洛富升行了礼说道,“父亲喊我来,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洛富升坐直了身子说道,“眼下有两件对你有益的好事情,也是洛家对你的恩惠,第一件是,红玉也到了成亲的年龄,我拖了公孙宪留意进宫的名额,有机会要举荐红玉进宫······”
朱氏听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生怕听错了,仔细听了,还是要准备着让红玉进宫。她的头开始嗡嗡作响,心里猛的压上了一块石头,令她喘不过气来,
天呐!那皇宫大内岂是我们这等小民能进的,就是进去,又能活着出来吗?听说现在的皇上是个傻子,皇后凶狠恶毒,我们这样的小民进去能有什么活路!
她心如刀绞,痛苦万分,但又不能也不敢反驳,也不知道洛富升后面说了些什么······
“朱氏,难道你不高兴吗?我这样费力的讨好公孙宪,就是为红玉找个好的去处,不能再向她的两个姐姐一样草草的嫁了人,你怎么好像并不关心红玉呀,”洛富升看朱氏心不在焉,有点生气了。
朱氏听他加大了声音,回过神来,忙说道,“是,父亲说的是,红玉是该有个好去处,可······”
她不敢说出反驳的话,见洛富升有些生气,她本想着为了女儿只管说出来,不管有没有用,但看到洛富升生气的脸,她不敢说了,因为说了也没用,还得挨一顿骂。
洛富升继续说道,“第二件是我考虑到,等红玉进了宫,你身边没人,把境帆过继给你,你老了身边也有人尽孝,老家的院子已经修缮好了,等过了年,你带红玉和境帆过去。这件事你要好好感激你祁琳妹妹,她这样大度,愿意把儿子给你,是多大的恩惠,你要知道感恩,好好教诲境帆,”
朱氏的心凉到了极点,她心知肚明,把境帆这样的浪子交到她的手上,要担下多大的责任!
这两件“好事”,她一个也无权推脱,还得千恩万谢!
朱氏回到后院,红玉正焦急的等她,红玉担心母亲被叫到前院,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红玉看到母亲面色难看,很伤心的样子,“娘,出什么事了吗?”
朱氏见红玉担心的样子,不忍心把让她准备进宫的事告诉她,“也没什么事,他们要把境帆过继给我,过了年我们去山下的院子居住,”
“哦,”红玉露出了笑容,“娘,这是好事呀,境帆弟弟看着顽劣,但心底纯净善良,以后娘也有依靠了,”
“唉,”朱氏长叹一声,“但讲境帆而言,无疑是件好事,这孩子正处于年少轻狂时期,如果好好教诲,等经历磨练,自然是个好孩子,只是万一他闹出些不妥之事,这责任全在我的身上,担责任也无所谓,可后面还有那三个活祖宗时时刻刻监督着,出了事,恐怕不只是担负责任那么简单,”
听了这些,红玉也忧心起来,看母亲一直心事重重,红玉于心不忍,“娘,也许没有那么严重,凡事往好处上想,我们去了山下,不跟他们住在一起,娘也不用再看他们的脸色了,多好的事呀,以后娘也有了依靠,爹还是为你着想呢,”
“嗯,但愿是你爹还念着我们的夫妻之情,也记挂着你这个女儿,”
朱氏心情稍微放宽了,但她不忍心把准备送红玉进宫的事告诉她,一个贫民进宫,谈何容易,她但愿办不成这事!
洛境帆被父亲单独的叫去正堂,以为又要被教训一顿,没想到中了这样的“大奖”。
学堂的事情,他料定家里一定会狠狠的教训他一顿,没想到竟是这样一劳永逸的办法,家里为了维护和公孙家的这层关系,真是动了不小的心思!
“爹,你这办法真是不错,直接把我从公孙忌身边赶走,我再也够不着他,甭说打他了;也赶走了大娘和红玉姐姐,再也不用碍你们的眼,还把责任压到了大娘身上,真是一举两得的好办法,”
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