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还是洛泽打破了沉默。
“这几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寒晴叹了口气，道：“飞凰城，再也没有凤家了。”
洛泽饶是事不关己，也是吃了一惊：
“怎么会这样？”
寒晴道：“那天，我本与凤阳，王梓琪，陈琳四人约好到城外三绝坡斗奴的。”
洛泽知道这一段，当时凤阳说过。
“斗奴前一天，我便做好准备，早早便睡下，预备第二天起个大早。”
“不料第二天早上起来，却发现我娘也在……”
“喂，你怎么不说话！”寒晴见洛泽闷不做声，以为他在开小差。
洛泽撇撇嘴道：“你继续说，我在认真听。”
寒晴这才继续道：“然后那天我便被娘告知，当天不允许出去。”
洛泽插话道：“想来是有人威胁了你娘了。”
寒晴点点头：“当时我还不知，只以为我娘嫌我不务正事，故意刁难，她还派了璐姨看管我…。”
寒晴瞥了眼洛泽，见他认真在听，接着道：“我故意说无聊，让璐姨把我的男奴唤来……”
洛泽惊愕的看向前方黑暗中寒晴方向，心道，我靠，这么浪？
忽的脸上一痛，却是寒晴一巴掌甩来，怒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那么骚！”
洛泽惊道：“你看得见我？”
寒晴点点头，解释道：“我只是想叫我男奴过来联手打晕璐姨，好逃出去。”
说完她心道，我干嘛跟他解释？
洛泽毫不计较那一巴掌，反正最近挨女人打挺多的，不差这一次。
他问道：“然后呢？”
寒晴耸耸肩。
洛泽见她不说话，又喊道：“喂，然后呢？”
寒晴这才意识到，洛泽在这黑暗中，就是一个瞎子。
她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道：“我们的确打晕了璐姨，不过，还没出门便被我娘抓住了。”
“我娘一气之下，便把我的男奴当场击杀，给我示威。”
洛泽怒道：“什么？你娘干嘛的，竟然不分青红皂白，胡乱杀人！”
寒晴也怒了：
“我娘乃是飞凰城的城主！”
“城主又如何？城主便能乱杀人吗？”洛泽夷然不惧。
寒晴吼道：“我娘杀的不过是一个奴隶！”
洛泽闻言哈哈大笑，几乎近于癫狂。
“奴隶便该死么，你们不过是得到了阴月大陆的庇护，若没有它，你们这些狂妄女人，早就被人奸尸一百遍了！”
“我告诉你，人是公平的，无论你是卑微的男奴，还是道法通天的女上仙。老天没有出手，只是在给你们改过的机会，当那一天来的时候，我希望你不要忏悔！”
寒晴愣住了。
这还是卑贱懦弱的男奴吗？还是任人宰割，低到泥沼里的奴隶吗？
虽然她很想用掌握的力量一剑杀了他，但是，他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啊！
她的气忽的消失了，怒也陨灭了。
她道：“王梓琪有一句话没说错，你真的很与众不同。”
洛泽却并不接受她的示弱，他冷冷道：“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无论你是王孙贵族，还是一粒尘埃，在老天眼中，你们都是平等的。”
“你所拥有的，并不是因为你有多厉害，而是老天可怜你，单独给予你的，但是，你不要以为这是你的资本。”
“相反，总有一天，你引以为傲的资本会成为刺杀你的矛，而那些卑微的尘埃也不会一直是尘埃，他们总有一天会觉醒，到时候，他们会轻易的践踏你们，然后无视你们的求饶。”
寒晴脱口道：“就像你么！”
洛泽摇头：“我不一样，我来到这里便知道我不是寻常人。”
黑暗中忽的一个声音道：“说的好！”
寒晴惊道：“谁！”
刷！
她已然抽出腰间寒剑，指向声音处。
嗤，一点烛火忽的亮起。
洛泽久处黑暗，眼睛忽见光亮，不由一花。
他伸手揉了揉眼，定睛看去。
只见一个年迈老婆婆佝偻着背，她伸手把一盏烛火放在桌子上。
寒晴则是擎剑在手，斜指着她。
“好孩子，你从哪里来？”老婆婆无视寒晴手中长剑，温和对洛泽道。
洛泽压下惊讶，沉呤回道：“我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
老婆婆道：“哦，有多远？”
洛泽心有伤感，回道：“回不去的远。”
老婆婆沉思半晌，叹了口气，道：“天道无常，天道无情，天道无私，你身为一名男子，竟能悟出如此道理来，若是女子，只怕将来道法震铄古今，前无古人了。”
洛泽对她颇有好感，温声道：“我是男子。”
他又对寒晴道：“这不怪你，你从小的教育便是这样，你只是没有自己去看看世界罢了。”
寒晴收了长剑，对老婆婆鞠了个躬，道：“前辈对不起，是晚辈冲动了。”
老婆婆摆了摆手，表示并不介意。
她问道：“王家已经覆灭了凤家所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