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荣死后,太原军群龙无首。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驻守在寿阳的南辰王军出兵镇压住了。
周生辰下令,将其中金荣旧部剔除,由改回本名的李璇暂接守将。
是夜,路上行人极少,只有飘飞的银粟与轻洒的辉光将眼前的小道照亮。时宜搓着手儿,站在驿站门口探头向外张望着。
半晌后,隐约可见数人身影出现在小道尽头。为首之人一身玄色衣袍,寒风拂动着他的衣摆,那颀长的身影于这黑夜中显得更为挺拔。
还未等来人走近,那等候已久的小姑娘顾不得仪态,抬腿便飞奔了出去。藕臂一伸,搂住了那人的脖颈。鼻尖传来熟悉的气息,心中顿感安慰。
“师父,你回来啦。”乖软的声音拂过男人的心头,原本凌厉的眉眼瞬间放柔。
周生辰抚了抚她身后的长发,柔声道:“那金荣已被为夫斩杀。”
时宜闻言紧了紧搂住他的手儿,眼眶微微发热,细声软语道:“好。”
旋即似是想到了什么,忙松开他,紧张地打量着他身上的每一处。周生辰自然知道她紧张什么,笑道:“放心,为夫没有受伤。”
听他如此一说,时宜才将提起的心放下,莞尔一笑。
身后的谢云等人早就溜走了,两人腻歪的场景不适合他们这些未婚之人看,躁动得慌。
次日,周生辰领着时宜去了宫中。
刘徽见着时宜的模样顿时喜笑颜开,是梦中的皇婶没错了。唯一不同的是,她不是漼氏之女。
不过还好她不是,不然她与皇叔成婚之事,朝臣们又要争论不休,省了他头疼想法子,真好。
“皇叔,皇婶。”刘徽走到两人面前细细打量了一下,嗯,果真是般配。
“陛下。”时宜前世也曾见过刘徽几面,但这一世的刘徽给人感觉不太一样。
前世的陛下温润谦和,但显得稚嫩缺少威严。这一世的陛下明显沉稳成熟了许多,与周生辰倒是有几分相像了,不愧是叔侄。
“皇叔,你与皇婶在宫中多住些时日可好?朕难得见你们一次,下次再见又不知到何时。”刘徽明白,这世上怕也只有周生辰是一心替他着想之人。故而在他面前会不自觉的放下所有防备,像个孩子似的讨要甜头。
“住上几日倒是无妨,待剩余事情处理完,臣与时宜便要回西州了,毕竟北陈边境仍需要臣镇守。”周生辰温声与他说。
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妥当,他才可安心回西州。
“另外,臣要处理宫中一人。”周生辰说着,眼眸掠过一丝冷意。
一旁默默听着他们对话的时宜,约莫猜到他说的是谁,于袖中的手紧了紧。
“可是那刘子行?”刘徽先他一步说出了那名字。
周生辰闻言,缓缓点了点头道:“此人不能留。”
据李璇禀报,刘子行曾与金荣、金贞儿密谋过帝位之事。奈何刘子行此人谨慎,皆是口头商议,无书信往来。
“无需皇叔动手,由朕来便是。只是……皇叔莫要怪朕太狠才是。”刘徽抬眸看向周生辰,眼眸中显出一抹狠辣之色。
自从他经历了所有梦境之后,除了信任的皇叔,不再对任何人心慈手软。如今的朝臣们,甚至都有些怕了他。
“无妨,臣希望陛下能成为一代明君,但亦不希望陛下过于仁慈。”毕竟他常年驻守西州,未必能时刻保全陛下的安危,太过于仁慈总归容易受人牵制。
“好。”有皇叔的话,他便安心了。
东宫明光殿
自从刘子行知道金荣被诛杀,且是周生辰动的手后,大醉了一场,醒来后心中有些惶恐不安。
不过后来想了想,他与金荣并未有书信往来过,便稍稍安了心。
听闻时宜也来了中州,原本心中泛起的一丝喜悦,在想到她与周生辰已成婚的事实后,消失得一干二净,眼眸缓缓阴沉了下来。
太医说他这身子最多还可活三年,但他还未得到他想要的东西,怎会甘心!
“咳咳咳!”越想心中郁结越深,剧烈的咳嗽声响彻整个寝殿内。
宫中传来消息,小南辰王周生辰击杀反将金荣有功,陛下特意设宴,传召朝臣亲族来宫中一同庆贺。
原本被押送来京受审的萧宴,也被释放,授予凤阳王封号。为报家国之仇,自愿入小南辰王麾下。
漼广身为太傅,自然也是被宴请之人。当他第一眼见着周生辰身旁的时宜之时,愣住了,此女与他妹妹漼文君少时竟如此相像。
“敢问殿下,这位……可是王妃?”漼广走至周生辰身前行了礼后问到。
“是。”周生辰见他眼中诧异之色,便想到了时宜的模样与身世,这漼广按理来说应是时宜的阿舅了。
但她不想回漼家,便不好再多说些什么。
时宜见着仍活得好好的阿舅,心中激动不已。这世的阿舅虽也老了,但这身体与精神看着仍是极好的。
“漼公。”时宜唤了他一声,朝他点了点头,面上装着镇定。
漼广心中虽有诧异,但此时的场合并不适合过多交谈,行礼后便入了席。
周生辰与时宜刚想入殿内之时,余光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