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中,时宜想到今晚庆贺之时,又要见到那刘子行,心中顿时一阵翻涌。
但今日是师父的生辰……罢了,便再忍他一回吧,反正如今他与她亦无任何干系。
正当时宜努力为自己做着心里建设时,帐帘被掀开,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转头一看,竟是周生辰。
“师父,你怎么来了?”时宜有些惊讶的看着他,方才他不是与刘子行还有漼师妹在一起么?
周生辰行至她身旁,见她唇角处仍有污迹,便抬手接过她手中的帕子,轻柔地替她擦拭唇角那抹灰迹,待擦净后笑到:“你这是与徐老学了什么,弄得这一脸的灰。”
“学~看人心。”时宜故意拖长尾音,而后笑嘻嘻的拿走他手里的帕子,转身掩饰脸上的红晕。
周生辰见状也不揭穿她,凝视着她背过去假装收拾床褥的身影,温声问到:“可有事想与师父说?”
时宜手上动作一顿,思索了片刻后,有些闷闷地说:“十一怕说出来,师父觉得失了礼数。”
“可是与那广凌王有关?”周生辰不是个粗心之人,他隐约察觉到小徒弟似乎对那广凌王异常不待见,心中也是疑惑不已,他们应该从未见过才是。
时宜轻轻点了点头,“十一也不知为何,不甚喜欢与他接触,总觉得不自在,兴许是十一多想了。”当然不能把真实的缘由与师父说。
瞧着小徒弟坐于床榻边上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周生辰也明了,毕竟广凌王是有婚约之人,而小十一又是个姑娘家,不多接触也是好的。
“不想见便不见,有师父在,何时需要你待见他呀。”周生辰摸了摸她的长发,笑到。
时宜闻言抬起头,眼眸一亮,顿时喜笑颜开道:“师父最好了。”
“迟些时候我会吩咐晓誉将晚膳送到你帐中,莫要乱跑。”周生辰叮嘱好后便离开了时宜的营帐。
晚间,营地被篝火照亮,与往年相比更为热闹些。
周生辰坐于正中,广凌王坐于他身侧,其余人向下依次排开。
刘子行瞧了眼坐席中人,并未见到时宜的身影,有些许疑惑。便悄声吩咐身旁伺候的太监私下询问,方才知晓时宜言身体不适,于帐中休息,不便出席。
刘子行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便隐没于这庆贺声中。
时宜趁着他们都在庆贺宴上,便偷偷出了营帐摸到伙房中。
正在伙房中烧火的徐阿爷见她来,一愣,宏将军不是说小丫头生病了么,看这精神头足得哪里像是有病之人。
“姑娘,身体不适躺着便是,来伙房作甚?”徐阿爷眉头微皱。
时宜哪里有不适,全然是装给外人看的,于是笑嘻嘻的与他说:“阿爷,我是骗他们的,哎,别这么看我,是师父默许的啊。”
徐阿爷听闻是殿下默许了她装病的,便放下心来,不过这心里倒是好奇,以往殿下生辰,忙得最欢快的便属这丫头了,今次倒是反常。
不过想到她午间说的话与碰到的人便猜了个大概,那两人中约莫有她极不想见之人。
“阿爷,不说了,我要的东西可有替我准备?”时宜有些着急的问他,原先是想晚膳前寻他要,谁曾想被打断了。
徐阿爷拍了拍手上的灰,走到边上闲置的蒸笼旁,掀开道:“早就替你准备好了,原先还以为用不上了。”
时宜瞧着内里的食材,顿时喜笑颜开道:“谢谢阿爷~”
刘子行因身体不适提前退出了宴会,回到营帐中饮了药后,方觉得舒坦了些许。
兴许是觉得心中仍有些闷堵,便又出了营帐,站在帐外细细打量着这南辰王军军营。
半晌后,刚想转身回帐中休息,便瞧见不远处有一熟悉身影正提着什么东西往主帐走去,脸上带着愉悦的笑意。
时宜?她不是身体不适在帐中休息么?怎么这会儿跑出来了,刘子行忍不住快步朝她走去。
时宜算好了时间,提着刚做好的长寿面,开开心心的想到主帐等师父回来,没曾想快到之时被拦了去路。
“时姑娘。”刘子行突然的出现吓得时宜差点松开手里的食盒。
时宜顿时眼眸一沉,敛起脸上的笑意,后退了几步,朝他福了福身平淡的道:“广凌王殿下。”
刘子行见她收起笑颜警惕的看着自己,不由得蹙起眉头,心中有些不悦,但表面依旧保持着微笑道:“方才听宏将军说你身体不适,现在可是好些了?”
时宜心中翻了翻白眼,本姑娘身体棒着呢,只要不瞧见你吃嘛嘛香!
“谢殿下关心,已无大碍,”时宜努力忍着怒气,强装镇定的与他说到,“民女有事,便不与殿下闲聊了。”
说罢,不等他回应便转身想要离开,刘子行见她想走,鬼使神差的踏前一步抓住了她的手,时宜一惊本能的甩开。
“殿下请自重!”
刘子行惊觉自己失礼了,但见她反应如此之大,眼眸不由得一暗,沉声道:“你不待见本王?”
时宜眼中闪过那一瞬的厌恶被他捕捉到了,这是为何,他们不过才见过三面。
时宜不做声,被他抓过的手有些颤抖。
“广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