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辰与时宜在藏书楼闲聊片刻后,便回了各自的院子。
夜里方才睡下,时宜便觉得身体有些不适,下腹处有些隐痛,此时睡意正浓并未太在意,猜想约莫是晚膳食得有些过饱了。
直至翌日清晨,方才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惊醒,发觉身上宛如泡了水一般,湿了个透彻,腹部更是绞痛异常。
刚想要撑起身,便察觉腿间一股子热流涌了出来,黏答答的,感觉臀下的亵裤都湿润了一片。
时宜顿时一怔,带着心中的猜想伸手往臀下一探,果不其然,触及一片湿意,透过晨光可见指尖上那抹殷红。
她来癸水了!时宜毕竟是带着前世记忆的人,自然知晓这代表着什么,只是她一直忘却了这事儿,前世约莫也是这个时候来的癸水。
她原本是生于大雪之时,自娘胎便带有体寒之症,故而每次来癸水之时都剧痛难忍,前世是王府军医为她寻了民间方子,细心调理方才缓解,如今又要再复痛之,真是谢了这老天了。
时宜强忍着腹中剧痛,踉跄着行至门边,轻唤了一声睡在偏房中的成喜。
成喜时常浅睡,亦是习武之人,听觉自然比常人要灵敏,便是细微响动也可察觉,在听闻时宜唤她的声音后便立马醒来。
起身推门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只见时宜依在门边,一张小脸煞白,双手捂着肚子,身下素白的亵裤被染红了一片。
“姑、姑娘……你……你……”成喜连忙跑过去,紧张地扶起她,入手一片冰凉黏腻,姑娘这身子怎的如此湿冷!?
“成喜,我癸水来了……”时宜见她如此紧张,拍了拍她的手虚弱的说到。
成喜略长时宜两岁,自然知晓癸水是何物,将她扶回房中,端来干净的热水为她清理污浊,再寻来干净的衣衫与月事带替她换上。
“姑娘,我去为你寻军医。”成喜见她捂着肚子蜷缩成团,着急得不行。
兴许是她身体强健的原因,并未体会过如姑娘这般痛苦,一时间有些慌神。
周生辰习惯早起,原想去校场晨练一番,经过后院时,见小丫鬟成喜一脸慌张的从时宜院中奔跑而出。
眉峰一蹙,沉声道:“何事如此慌张?”
成喜闻声停下脚步,忙朝他福了福身,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表情有些为难,毕竟这是姑娘家的事情,怎好与殿下说……
“是十一出了什么事么?你但说无妨。”能让成喜如此着急的,必定是十一的事儿。
“姑娘……姑娘她来癸水了!”成喜只好硬着头皮如实禀报。
周生辰闻言一愣,癸水?片刻后,方才反应过来是什么,耳尖有些发红,轻咳了一声,“是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吗?”
毕竟他一个大男人也没经历过,虽有好几个女徒弟,但都当作男儿散养,从未了解过这事儿。只有这小徒弟与他人不同,如今想来亦是他疏忽了。
“姑娘腹痛难忍,怕是先前落下的病根,奴婢想寻军医为姑娘看看。”成喜与时宜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姐妹,自是知晓时宜的身世,姑娘先前受过苦,怕有落下什么不好。
“快去,另寻宏将军一同过来。”周生辰一听时宜身体不适,不由得揪起心,挥手让她快些离开。
小十一长大了,原本这事儿他该回避,但终归是没忍住,方才踏入时宜闺房便隐隐有血腥味传来,还有小姑娘微弱的呻吟声。
行至床榻前,便瞧见小徒弟煞白的小脸,额际溢满了点点汗珠,润湿了鬓角的发丝,小手捂着肚子蜷缩在被褥间。
怎的会如此疼痛,周生辰见状拿起一旁干净的锦帕为她擦拭额际的汗珠,时宜觉察额间的动作微微睁眼。
“师、师父……你怎么来了?”时宜瞧见是周生辰,原本煞白的小脸霎时间泛起了一丝红晕,身子直往被褥里缩了缩。
周生辰见状,知道小姑娘害羞了,便与她说:“方才在院外碰着成喜了,她与我说了。”
“成喜……我……我……”闻言,时宜更是羞得耳根发热。
“你自小便于王府长大,怎么,这点儿事情为师还不能知晓了么?”周生辰轻笑着提醒她,她可是他养大的。
周生辰话音方落下,时宜原本咬着牙仅剩的那一点点耐力,霎时间土崩瓦解,带着虚弱的哭腔颤声道:“师父……十一疼……”
颤颤巍巍的探出小手碰了碰他放于榻沿上的大手,片刻后冰凉的肌肤上传来温热的暖意。
周生辰因她之前的哑疾,虽学过不少医术,却对这方面不甚了解,除了心疼也无他法。
紧了紧手心中的绵软,温声安慰到:“乖,一会儿军医便来了。”
军医与宏晓誉一同到了时宜闺房,进门便瞧见坐于小师妹床榻旁的师父,还有床榻上哭唧唧的小师妹。
晓誉不由感叹,自从小师妹来了王府,师父真是操碎了一颗老父亲的心啊。
“咳……师父,要不您先出去?”他一个大老爷们杵在这儿也没什么用,再说了人家小姑娘家家的事儿,他也不懂。
“军医先为十一看看身体是否有恙。”周生辰此时更担心时宜的身体状况。
晓誉无奈,只能待军医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