漼时宁还真未想到过,十三岁便开始领兵打仗的小南辰王,不仅精通武艺,才学竟也如此渊博。
有教导时宜做了先例,周生辰对于如何教导漼时宁约莫有了方向。
只是……待到真正教导之时,周生辰方才发现同样的教导之法,与小十一相比,这漼时宁的悟性着实差了些。
但既然接了这烫手山芋,只能慢慢教了,也无妨,这不是还有小十一陪他……咳……陪她师妹么。
时宜本是想去校场练箭来着,无奈被师父捉来陪听,美其名曰陪师妹,实则是来陪他听了这好半天的“铮铮铮”魔音,心里不免有些好笑。
“师父,您是何时开始教导时宜师姐学琴的?”漼时宁瞧了眼在一旁静静抄书的时宜问。
“四年前,不过只教了不到半年。”不到半年他便领兵南征,这一上战场便是四年。
不过小十一聪慧得很,将将半年不到就学得有模有样了,全然不用他操心。
半年?那最多不过入门,现在师父正在教她,而时宜则是在一旁抄书,也未备琴,不像是要一起教学的模样。
“那师父迟些时候也要教师姐学琴么?”
“十一已无需我教导。”
周生辰抬头瞧了一眼越挪越远的小徒弟,眉目含笑,这小十一约莫是想跑了。
漼时宁闻言怔了一下,师父此话是何意?难不成这时宜只花了半年时间便已学成?四年前时宜才十岁。
在漼府之时,无论是学习礼法,亦或是书文解读,与其他世家贵女相比较,漼时宁从不落下风,阿舅也常夸赞她天资聪慧,但如若让她仅半年时间便将这琴艺学习通透,亦是不可能的。
传闻这时宜乃是师父领兵回西州途中捡到的孤儿,九岁了仍未识字,怎会有如此天赋,漼时宁自然是不相信的,便将周生辰的话理解为时宜天赋太差,教导也无用,无需再教导。
时宜偷瞄了一下旁边教学的两人,想起从前师父教导她学琴之时的情景,相比棋、书、画,她对琴是真真一窍不通,亦是如同今日一般“铮铮铮”了好久,但师父并未嫌弃,而是不厌其烦的反复教导。
不过这一世,带着前世记忆的她学琴当然是得心应手,毕竟那“铮铮铮”不成调子的初学时光确实有些烦躁。
原本以为她如今学成了,便不会再听到那声音了,没曾想……
“十一,想什么呢?”周生辰好笑的看着小徒弟停顿了许久的手,墨汁都把桌面上的纸张润开了,怎么写着写着还能发起呆来。
时宜回神,额……被师父发现她走神了“咳……师父,十一饿了。”假装抬头看了看天空,嗯,晌午了,该用膳了。
漼时宁闻言眉头微蹙,师父还未出声,怎的好意思开口说饿了,这是她在漼府学习的礼法所不允许的。
“师姐如若饿了,可先行离开便是,我与师父……”
漼时宁话还未说完,周生辰便开口打断到“好,那今日便到此为止,用膳去吧。”
平日里小十一用了午膳后,有小憩一会儿的习惯,周生辰是知晓的。
王府规矩不多,亦是无伤大雅之事,便惯着了,瞧着小十一发呆的模样,约莫是时辰到了。
漼时宁被周生辰的言语一惊,诧异的抬头看着他,这南辰王府竟如此随便的么?
周生辰见漼时宁一脸诧异的看着他,再想到之前她那个晨昏拜礼,便知道她又被那些个礼法束缚了。
“为师说过,王府内无需过多礼数。”
漼时宁眼眸微垂,点头答应。等周生辰领着时宜离开后,才起身回自己的院子。
“姑娘不与殿下一同用膳么?”她身旁的常乐疑惑的问到,那时姑娘都能与殿下一同用膳。
漼时宁眼眸沉了沉,片刻后有些冷淡的说:“师父并未说要与我一同用膳,怎好一同前去。”
“可那……”常乐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漼时宁瞪了回去,她就说让阿娘给她换个机敏点的丫头嘛。
漼时宁有注意到师父经过时宜身旁时,脚步停顿了一下,待时宜起身后才迈步离开,这是明显的在示意时宜跟上。
漼时宁这才想起三哥漼风与她说过的话,这时姑娘于这南辰王府而言,等同她于漼府一般,虽是周生辰捡回来的,但却有别于其他弟子,极受王府上下宠爱。
说来她虽是师父的第十二个徒弟,但年纪要比时宜稍大上一岁,故而每次叫她师姐之时总有些别扭。
不过再怎么说她的辈分最小,想要博得师兄师姐们的关心还不简单么,至于师父,相处久了定会知晓她的聪慧,岂是一个乡野孤儿能比的。
常乐见她神色不对便不敢再出声打扰她,她自小便与姑娘一起长大,看脸色这点还是懂的。
此时的时宜正屁颠屁颠的跟在师父身后,未曾想到这新来的师妹已经将她嫉妒上了。
膳厅内
“师父不叫师妹一同用膳么?”时宜坐于周生辰对面,雪白的兔毛裘衣裹住她娇小的身形,抬起的小脸拢在一团毛球中尤为可爱。
离开王府有三年之久,时宜于府中的衣物大多已不合身。回到西州后,周生辰便命人为她缝制了好些新衣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