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这般假惺惺地来做什么?知秋到底回没回宫,她们心里不是再清楚不过了?”提起知秋,初夏眼中不由得又泛起泪光。怕让小姐瞧见了伤心,便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她们只是为了避嫌,装作才刚知道知秋失踪的事儿罢了……由着她们去。反正不用咱们拦着,宫外的侍卫,却也能帮咱们拦下这个麻烦。”容菀汐道。
不知道侍卫们和冬雪说了什么,听得冬雪又说了几句话,却是平声说的,她们听不太清楚。总归在说了几句话之后,冬雪便离开了。漪澜宫门口儿,又恢复了清净。
初夏强忍着泪,不敢再说什么。容菀汐心内悲苦,也不再有任何言语。少了知秋,屋子里的安静,好像都比往日里重了几分。
人去不再,连音容笑貌都没有留下半分。人的生命如此脆弱,她走了,就好像这个世上,她从未来过。
……
钟萃宫里,冬雪向薄馨兰回禀了刚刚在漪澜宫门口的事儿,道:“娘娘,漪澜宫门口儿的侍卫,可是比昨儿封宫的还多呢,好大的阵仗。娘娘果然妙计,使得陛下怀疑了皇后。”
薄馨兰笑道:“毕竟是深宫之中,不比从前在王府里,人之本性有变,实属平常。蓬莱殿上的砒霜是真真儿的,陛下怕是早就心有怀疑。再加上咱们并未咄咄逼人,陛下自然更向着咱们一些。只是……”
薄馨兰却又眉心微蹙,道:“知秋之死,咱们做得并不漂亮,并未能设局让认为这是容菀汐所为。陛下那边,或许以为是知秋畏罪自尽、或许以为是容菀汐怒极杀人、却也会想到这有可能是咱们在灭口……”
“三者相撞,陛下对各方都有怀疑,对容菀汐的怀疑,自然也就少了些,怎么可能至于这种程度?我总觉得,陛下对容菀汐之所以如此动怒,并非因为咱们的筹谋,而是秦颖月在背地里,做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秦颖月其人,深不可测。”
冬雪觉得薄馨兰说的有理,其实对于知秋之死,她们是冒了一番风险的。但若知秋不死,她们所要面临的,就不是风险那么简单了。确定的罪和可能的风险之间,如何选择?自然还是要选择后者。
正如薄馨兰所说,她们既然没法子把冬雪之死做得精妙,皇上的怀疑,自然在两方之上,而不可能如此时这般,全然放在皇后身上。她们还没来得及做避嫌的筹谋呢,皇上便已经帮她们避了嫌,岂有这等好事?
“这件事情越是进行得顺利,本宫越是胆寒。冬雪,你说……本宫当初选择先和秦颖月联手搞垮容菀汐,是不是错了?”薄馨兰道。
冬雪叹了一声儿,道:“这秦贵人,当真可怕得很呢。没想到她还在庸王府之时,就已经算计起咱们宸王府里的事情来了。原以为她只不过是个稍微有些脑子的狐媚子罢了,哪想得她这样阴狠呢?娘娘当初选择与秦贵人合作,在当时看来,的确是再明智不过之举。只是现在,少不了要警惕些。”
薄馨兰问她,想听的,自然不是奉承的话。
薄馨兰叹道:“是啊,本宫当时只道容菀汐是个难对付的,又何曾想到,这秦颖月的狐媚之相下,居然能掩藏着这些城府……可如今,既然已经和她在一条船上,这事儿已经开始了,便没法子轻易回头。更何况,哪里有回头路可走呢?”
“罢啦……”薄馨兰一声长叹,道,“本宫已是骑虎难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娘娘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大殿下,慈母之心天地可鉴,各路神明会保护娘娘的。想那秦颖月再怎样,也不敢算计了娘娘去。”冬雪宽慰道。
但薄馨兰却是更愁了。不敢?现在看来,有什么事情能是秦颖月不敢的呢?一个女人,连脸面都不在乎,怕是真的什么也不怕了吧?能如此堂而皇之地乱仑改嫁,怕是除了秦颖月之外,古往今来,也再无旁人了。
一旦容菀汐倒了,秦颖月的下一个目标,必定是她。
如今这未央宫里,看似除了容菀汐之外,身为贵妃的霍小燕更为显眼,其实那反而是最不为惧的那一个。她之所以能在宫中,只不过因为陛下想要拉拢江湖之力。后宫里,成也母家拜也母家,仰仗着母家的势力,是最不长久的。不用她们来办,等到皇上想办的事情办完了,势必要打压江湖势力,那时候,皇上自个儿,就会让霍小燕无端遭祸。
所以如今这宫里,最显眼的,除了容菀汐之外,依旧是她和秦颖月。容菀汐一倒,唯一能拦秦颖月之路的,也就是膝下有子的她。
光是想着,薄馨兰就觉得一阵脊背发凉。
看出了薄馨兰的愁容,冬雪道:“都说昨儿深夜,皇上亲自带人找知秋的尸体,也不知道事情是真是假,还说昨儿皇后娘娘逃出了漪澜宫,说漪澜宫里的守卫,今早儿才上的。这个咱们倒是知情,早膳前奴婢特意去瞧了,漪澜宫门口儿没守卫。”
薄馨兰的心思被冬雪引得一转,道:“无风不起浪啊……昨儿皇上不是临幸了霜露阁?秦贵人久旱逢甘、且又受了这一场虚惊,咱们理应去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