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华德这几天一直跟我絮絮叨叨让我不要直接质问你,有的时候他这样一步三绕弯畏手畏脚的样子真的很让人讨厌。”泰勒狠狠盯着雪的眼睛,那眼神仿佛要把雪直接生吞:“现在霍华德不在这里,没有人会袒护你了,实话实说,那天你跟莫琳到底发生了什么?”
雪只是端起自己的水杯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之后抬眼看向泰勒:“关于这件事,我之前都已经说过了,我不想再说一遍,至于你信不信,就是你的事情了。”
“别再挣扎了,我已经知道你在说谎,我手里有你说假话的确凿证据,这件事情已经板上钉钉,所以,快点如实交代,不要浪费时间。”泰勒将身体更加贴近桌子,如果不是两人中间还有一张桌子,估计现在的泰勒已经是揪着雪的脖领子了。
放下手中的水杯,雪将自己的身体向后倾倒靠向沙发的靠背,没几秒钟又从靠背上起来身体前倾双手重新抓握起面前的水杯,她舔了舔嘴唇,明明刚才已经喝了大半杯的白桃乌龙茶,但现在看上去她还是很口渴。就这样被雪一口接着一口灌入口中,大杯的乌龙茶马上就见了底,雪全程一直用力攥着手中的水杯,骨节都有些泛白。
泰勒见对面的雪一直在不停地喝水,一言不发,他忍无可忍,开口打破了沉默:“好,我看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现在我就把证据都摆在你面前,看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我承认,你的演技很好,如果我不知道真相的话估计就被你骗了。”泰勒眯起眼睛皱着眉:“但是有一点你疏忽了,你来船上的时间还不够久,不了解这种情况,之前我们在一起聊天的时候也没有提到过这件事……你不知道吧,船上的人死去之后,TA的笔记本是不会立刻消失的。”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面掏出了莫琳的墨绿色笔记本放在雪的面前,当这个笔记本出现在雪视野中的那一刻,席楠可以明显感受到雪的眼睛瞬间睁大了。
“人死后一周之内,TA原来的房间都不会有新的房客入住,所以在这一周之内,TA的笔记本会一直存在于原来的房间。”泰勒将桌子上的笔记翻开到最后一页有副本记录的地方:“嗯,副本难度确实是B级,参与人员里面也有你们两个的名字,但是……这里面显示莫琳根本没有接任何支线任务。”
雪全程只是斜着眼睛盯着地面,手里用力搓着杯壁,泰勒把后槽牙咬得死紧,忽然起身夺过了雪手中的玻璃杯,狠狠摔到了地上,杯子发出一声巨响,粉碎的玻璃渣溅射到十米开外。
泰勒突如其来的举动把刚才一直缩在一旁的席楠吓了一跳,他赶紧从座位上蹦起来拉住泰勒想让他冷静,虽然从两个人的体型差距来看如果泰勒真的失控的话自己也会和那个玻璃杯一样的下场。
泰勒站在原地,心中郁结的愤怒让他喘着粗气,他死死盯着雪,如果不是因为船上不能伤害其他乘客,现在在地上的也许就是雪了吧。席楠在旁边扯着泰勒的袖子,泰勒看了一眼哆哆嗦嗦地拽着自己的席楠,叹了口气,又回到了座位上。
“现在,把那天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我。”泰勒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询问对面的雪。雪刚才被泰勒的大动作吓得不轻,泪水已经从眼眶里面不停涌出,大颗大颗的眼泪掉落在桌子上。雪一边哭一边看向席楠这边,企图寻求他的帮助,席楠与雪目光相汇,看着她恳求的目光心里咯噔一下。
席楠条件反射一般地眼神闪避,视线到处乱飞。泰勒刚才确实有些激动,但是是因为自己深爱的人死掉了,死因还疑点重重,这也是无可厚非,席楠狠心扭过头拒绝了雪的请求,虽然看着雪哭泣的脸自己会感到很愧疚,但是他还是希望雪能尽快说出实情。
看席楠别过了脸,雪哭得更凶了,呜咽了一会之后,雪才断断续续地开口说:“这……我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说谎只是……只是想让自己好受一点……”
听着雪的哭诉,泰勒在这边紧闭双唇,雪抹了把眼泪:“当时,我们两个被关到了两个房间里面,有两个按钮,一个是让自己活下去,一个是让对方活下去。如……如果都选了让对方活下去,或者都选自己活下去的话,两个人就都可以出去……”
泰勒听到这里,紧绷的面部肌肉开始轻微的抽搐,眼眶有些发红:“那你为什么……为什么不选让对方活下去,明明这样两个人都会平安无事的……”
雪只是低着头抽着鼻子继续说:“我……我太害怕了,我想,万一,万一我选了让她活着,她却选了自己活的话,那就只有我会死……我真的,真的很害怕。”
“莫琳明明那么信任你……可你却这么对她……”泰勒的声音有点颤抖,痛苦地用手捂住脸,身体微微颤抖着。莫琳死了,但是除了天天看着两人的合照以泪洗面,他又能为她做什么呢,终究只是化作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伴着海风消散罢了。
泰勒捂着脸,沉默了很久很久,看上去是在调整自己的状态,但是每次抬起头就又崩溃决堤,最后他调整了一下呼吸,扭过头从座位上站起:“我知道了,既然已经讲清楚了,我就先回去了。”说罢,快步冲出了娱乐室,留下席楠与雪两人,房间里只有托德的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