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吱扭一声,奶奶带着寒气进到屋里。
苏颜本就睡得不沉,一下子就醒了。
“丫头,既然你醒了,奶奶有些话就得好好对你说道说道了”奶奶走进里屋对苏颜说。
“好的,奶奶,您讲?”
“我是从人牙子手里把你买下来给铁头做媳妇儿的,等你大好了,这婚书也是要到里长那登记的,卖身契没有登记就不作数了”。
奶奶顿了一下接着说:“咱们家就我和铁头两个人,加上你就三个了,等你大好了,这家里的活计也是要帮着做的。”
“应该的,奶奶”
“咱家你也看到了,买下你家里更不剩多少余钱了,铁头为了留下你吃了很多苦,你喝的小米还是铁头跟隔壁张奶奶借的,她家儿媳妇刚生了孩子。你可一定要好好对铁头,不然,老婆子我可不饶你!”。
“奶奶,我会对铁头好的。奶奶,我叫苏颜,我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奶奶放心。”
至于奶奶说的给铁头当媳妇儿,苏颜心里认为是不作数的,她会努力报答他们的恩情,但是婚姻对于苏颜这个现代的灵魂是很神圣的,怎么能就这么包办了。况且,她和铁头还那么小。
以现在的苏颜来说也无力反抗这童养媳的身份,离了铁头家,苏颜一定会活不下去的。苏颜有点儿鄙视自己苟且偷安的行为,又无可奈何。
“你最好说到办到,我去做饭”说着奶奶就走出去了。
......
铁头这几天都攒着鸡蛋给苏颜补身体,奶奶的脸色越来越臭。
苏颜也想快点儿好起来,就当没看见奶奶的脸色,该吃吃该睡睡。把铁头对她的好都记在心里,也就心安理得的享受铁头的服侍。
过了五六天,苏颜终于大好了。
今天阳光很好,照在身上暖融融的,奶奶看苏颜气色不错,吃过早饭就出去了借驴车去了。
铁头奶奶姓杨,杨奶奶一边走,一边碎碎念,“也不知道那苏颜给铁头下了什么迷魂术,咋见了她就走不动路,多大个孩子,一直催着办婚书,那苏颜身上没有二两肉,有什么好的。”
杨奶奶碎碎念着也没妨碍她走路,一会儿就到了村长家,村长也姓韩,叫韩旺,是个跛脚的三十多岁老头。
村长家是村里比较富裕的家庭,那可是一年可以吃几次肉的家庭。
村长韩旺刚好在家,听到杨奶奶的声音,急忙出来“老嫂子,你咋过来啦?”
“阿旺啊,嫂子今天有点事儿麻烦你,还是借驴车的事儿,这不是带铁头再去趟镇上,带回来的颜丫头身子还虚着走不了那么远的路”
“驴车在后院,今天已经喂过草料了,嫂子用车尽管来牵”村长大方的说道。
从村长家牵回了驴车,叫上铁头和苏颜就往镇上赶去,还给苏颜盖了个破被子。
古代的空气就是好啊,虽然现在的天气有一点点凉了,村外的竹林还是翠色的,一阵风吹过,竹叶沙啦啦作响。
看着这片竹林苏颜差点流出口水来,实在是嘴里都淡出鸟了,想吃酸笋。
一会儿,苏颜的兴奋劲儿就过去了,这路实在是太颠了!幸亏早上就喝了碗稀粥,实在是也没什么东西可吃。
等颠到镇上,苏颜的脸都成了菜色。幸亏是赶着驴车,半个时辰就到了,要是用两条腿走路,得走两个时辰。
杨奶奶先把驴车赶到杂货铺,把平时攒的一点儿山珍和海货卖掉,一共卖了六十八个铜板。
这次没有鸡蛋可以卖,都让苏颜吃了。
杨奶奶在杂货铺里买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古代盐最贵了,居然要一斤半的肉才能买一斤盐,要十八文钱一斤,奶奶买了半斤盐,又买了一些针头线脑,一共花了二十五文。
出了杂货铺,杨奶奶带着铁头和苏颜朝着里正家走去,路上遇到卖包子的,又花了三文钱给俩孩子买了两个肉包子,两文一个三文俩。
铁头舍不得吃,要让出自己的包子给奶奶和苏颜吃,苏颜就是再馋,三十几岁的灵魂也不能吃独食。
最后,奶孙三个一人吃了多半个包子。
等到了里正家,奶奶拿出了从杂货铺买的一斤点心,足足花了六文钱呢。等奶奶对里正说明来意,里正乐呵呵的办好了苏颜和铁头的婚书登记,并收取了十文钱的婚税。就等着里正十日一去县衙户籍科盖印,介时再来拿回婚书凭证,同时,在县衙也有了公案记录。
这样,在这个时代,苏颜正式成了韩铁头的童养媳,受法律保护制约的,虽然苏颜心里不以为意,可这就是事实,而且,法律上童养婚姻对女子更加苛刻。
办成了这件大事儿,杨奶奶松了口气,有时间可以走走看看了。
杨奶奶看着苏颜穿的破衣烂衫也是于心不忍,就带着苏颜他们到了布庄,这天马上就要冷了,怎么着也得先给苏颜弄身完整的衣衫。
这次卖山珍和海货的钱就还剩三十文,杨奶奶买了半斤棉花就花光了这次来镇上的所有收入。
苏颜感叹,在古代生活真艰难,真的是以物易物啊。
身上没有钱了,奶孙三人也就没有再逛了,赶着小毛驴又颠着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