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案板疼。苏晓洁也疼。
赵琳也抖了下肩，这虎妮子。
“她找过我了，还没搞清楚她什么意思，但不怀好意就是了，”赵琳说半截藏半截，“明戈和六哥想查一查她，你在青山大队那边有没有相熟可用的人？就是可靠有能力又看她不顺眼的人。”
“有！”秦霞略一思量就回答：“青山大队大队长的儿子赵海青，赵立冬他爹是会计，一直想把现在的大队长弄下去自己当，他们其实算是一大家子人，没出五服的，哦，青山大队原来就叫赵楼，村里一大半的人家都跟你一样姓赵——”
他们姓赵跟我有什么关系？赵琳跟不上拍。
秦霞自知话题扯远，拍了下脑门儿又给扯回来，“赵海青在外头好像有来钱的路子，苏晓洁应该是发现了什么，她看上人家了人家没看上她，她就使坏举报人家，但赵海青藏的严实，她没得逞，应该就为这个那边的大队长才把她报给了公社……”
“姐夫和六哥什么时候去？我带他们去找他！不行，我现在就去！她妈的，这个死女人，王八蛋，我让她怎么出来的怎么进去！”
秦霞也不等人回答，一边骂人一边往外跑，恶虎似的，恨不得能把苏晓洁撕个稀巴烂。
赵琳想笑又笑不出来，这孩子要早明白这些又哪至于遭受那种不幸。可现在，你极力要隐瞒的东西人家也知道了，唉——
跑了几步想明白点事又转回，“那个伤到脚的今天来不来换药？”
赵琳点头。
“让她给赵海青捎信儿，就说我找他有事！他肯定来！”
这么笃定的？赵琳讶异。
就这么大剌剌的传信儿？你就不怕被传歪？
大树桩子旁，刚换了衣服坐下的几人都要笑不笑。
换药的女知青来时，赵琳委婉了一下，说赵海青托秦霞帮忙从省城买的东西寄来了，捎个信儿让他来拿。
果然如秦霞笃定的那般，赵海青跑来的很快，破自行车踩出了花儿，哗哗啦啦一气儿直到卫生室门口，没下车就喊话：“秦霞，哦，不，秦，秦知青——你找我？”
大嗓门、有点结巴、面相机灵，三个特点同时涌进赵琳的眼，待他搁下车子才看清这是个身高同兆钦相仿，宽肩窄腰，细流条的男子。宽额头、大眼睛、厚嘴唇、削下巴，相貌也不错，就是肤色偏黑，下巴上整齐排列着五个小痘痘。
微低了头看秦霞，这个想问那个也想问的样子，越急越结巴，像是一开始就知道所谓的帮忙捎带东西就是个由头，急火半天说出一句：你是不是遇上啥事了？
秦霞，大将军似的摆手，将人领到了陆轲和明戈跟前，那两人却不让她听见何事。秦霞悻悻，窝着嘴接着去教孩子读书。
这是个挺能“折腾”的孩子，听了两人的安排后嗷一声应了，当晚就带着人去干了趟“坏事”，接着又接下了监视苏晓洁的任务。
坏事的内容不可言述。
大约是厌恶到顶了那个人，赵海青监视起人来十分卖力，一天两趟或者一天一趟的往姜家洼跑，向秦霞“报告”打探来的各种有关苏晓洁的消息，一来二去的就跟他们所有人熟了起来。
秦霞更上心，甚至放弃了带人上山捡柴的行程留在家里听消息。但连续三四次听到的都是那女人窝在家里“养胎”的消息后就失去了兴趣，继续开始了她上午教人认字下午带人上山的悠哉生活。
明戈和陆轲轮流听他胡侃，一边干活一边听，赵海青也顺手帮忙干活。
赵海青挺能说，十里八乡的杂事知道的也多，赵海青也挺敢说，说着说着就将他在县城钻胡同倒腾东西的那点子事说了。明戈和六哥两个不仅不觉得不好，反而还给他出主意，赵海青就更说的热闹，正好给这俩四处摸底的人提供了丰富的消息来源。赵琳都觉得他俩发展了一条编外的下线。
“有人给姓苏的寄钱！”在第六次跑来姜家洼时，他终于“报告”出了有价值的信息，“她来了快两年了从来没有人给她寄过钱，不光钱，连个巴掌大的包裹也没人给她寄过，这个秦知青应该知道，那单子我看了，五十块！安城寄来的！”
“安城？”
“对，邮递员送来的时候我就在大队部，我先看了！”
“行，我知道了，你继续盯着，留意有人给她安排工作的事，再听听看他家有没有把赵立冬弄出来的意思，县城那边别钻胡同了，你要愿意，我给你介绍个人认识。”王明戈觉得这孩子可用，不，可交。
“真的？当然愿意，当然愿意，谢谢哥，谢谢哥！”
赵海清顿时喜形于色，又不结巴了，这样子让赵琳觉得这孩子也不是个多有心眼儿的人，也是，要不然也不能在见第二面时就将这种事说给别人听。
话完了，赵海青还磨磨唧唧不肯走，看向赵琳吞吞吐吐，“那，那个赵医生，赵医生……能不能，能不能……”
“有事？有事你直接说就行。”
“就是，就是，”继续吞吐了一会儿的人终于下定了决心开口：“就是想问秦，秦知青她……哦，那啥，我就请赵医生帮忙给秦知青说声，我真不喜欢那个姓苏的，从来没喜欢过，真的，秦知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