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钧没看明白，但这混蛋，这个一路上除了装笑就没笑过的混蛋竟然对着十根“甜秆”眯了双眼笑，徜徉的，桃花眼里闪起了星星。不用问，肯定是想起了赵琳！
果然，混蛋主动开口：“琳琳吃甘蔗爱烤过了吃，煤炉子上烤，热的时候甜度会增大，一边背书一边吃，琳琳需要削掉皮再切成块……”混蛋继续徜徉，想起了心爱的人吃一块喊一声明戈哥哥，再吃一块再喊一声明戈哥哥的样子，想她，想回去了……
“没有炉子，”李钧提醒他，其实他想说：这个太沉了，不好带。
被提醒的人心里有数的很，“这个甜度低，琳琳不吃，当武器——”
甜秆当武器？
那酒呢？酒是干什么用的？
接着他就知道了。街口，一个傻傻憨憨，胡乱东张西望的人被他圈住脖子圈到了一个僻静的胡同口，然后一酒瓶子砸晕了去。
还剩下一瓶，剩下这瓶就一路走一路洒，直到那个破院子。
入夜，傻子来了，不，“虎”来围剿了。四个人，一个就是下午被用酒瓶子砸晕的，两个粗布短衣的，还有一个个子不高黑衣黑裤戴着草帽的。
“是你们打晕的我哥？”小个子上来就说话，“你们跟着我们干什么！”
“哦，原来背后的货主是个女的，不是你们跟着我们？”王明戈继续坐在破躺椅上啃甘蔗，不，甜秆，不太甜，但水分足，能解暑，要不带两根给琳琳尝尝？“不干什么，合作很愉快，货也不错，已经装火车运到北边去了。好奇，想见识一下货主，只你这样子，太让人失望，没兴趣了，出去吧。”
女子被无视挖苦，胸口起伏，“你打晕了我哥，你以为这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不是吗？你想帮我报销往来路费？”
“你——”
“我不仅打晕了你哥，还有，别用手指人，不礼貌，也别让那几个傻子乱翻，我讨厌灰尘，空的老鼠都不来打洞的屋子有什么好翻的？最值钱的就是这捆东西，认识吗？当地卖两分钱一根，运到玉棉卖多少？三分？”
“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女子刚刚抬起的手被迫放下，跟着看向脚下的那捆甜秆，眼睛躲了再躲，努力平息几次再次问出声。
“让他们出去我告诉你。”
“不行！”
“不行就算，反正需要保守秘密的不是我。”王明戈继续咬甜秆。
他看到那些东西时，第一反应是有人和琳琳一样拥有能够存储许多物资的“火车皮”，可一照面他就发现这种担心是多余的了，因为这姑娘虽胆子比一般人大了些，但行为莽撞，眼底的惊慌藏都藏不住，一看就是个没阅历没心机的人，急于出手东西的心思更是十分明显。
“知道你偷的那东西是做什么用的吗？想让他们听到？”他又问了一句。
女子的惊慌明显，摆摆手让她的乌合到外面等。
王明戈却是懒得再开口，转头看向了李钧，李钧觉得自己干不了用手扒甘蔗皮的事，正在用刀子削。
“不是我偷的！”女子辩解。
“那是捡的？还有多少？”李钧接过话来，因为那混蛋又开始用手扒甘蔗皮了。
“你们要吗？”
“你主动来找我们就是知道只有我们能要。”
“我运不出去。”
“带我们去——”
“……你们还没说那是做什么用的。”
“还以为你看着我们装火车运往北地是猜出来了呢，看来还真不知道。”
“你们看见我了？！”女子惊恐。
“没见，猜的。”扒好一截，王明戈插嘴，实话实说，要不然为什么要真装火车？下一站还得费劲的卸。
“做什么用的？”她真想知道，拿出去找有见识的人看她是不敢的，就偷偷拿了一截短的出去卖，说是捡的废品，结果人家说盖屋子太招眼不敢用，当水管子又太细，只能卖废铁，废铁不值钱，且那老些卖出去傻子都能找到她。
她学了人家去黑市，黑市稀罕粮食稀罕鸡蛋，不稀罕这个，但却在那里知道了有人收了东西往外卖，她就找了上去，托人家卖出去了十来根，每根三毛钱。
一个月前，很突然的，那伙人捎信儿给她说有人想要两百根，两百根啊，一根三毛钱，也有六十块了，六十块，她能养活她弟弟了。
可人家又说那东西太长太沉，运那么远出去，一根只能给她一毛钱，差一多半啊，从六十变成二十，她不舍得，就说自己运。然后就在同村找了三个心大胆大的年轻人，答应每人给他们三块钱，把那东西绑到甜秆捆子里耗子搬家似的弄过去了一车。
人家去交货，她去卖甜秆，虽然那些人防她防的严，但她胆大，会藏，就在暗处见到了这俩人，这俩人一看就是有钱又有见识的，一声不吭的给了钱还转手就将东西装上了火车，她觉得自己抓住了个机会。
李钧轻哼一声，朝她比划了个动作，女子初初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一下就出溜到了地上。
“那是几十年前的老货，虽然工艺精良，但到底保存不完善，所以只能造了东西到老林子里打兔子，你还有多少？”李钧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