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凤霞母女重新送上三副没用过的碗筷，便退到了外屋去。
东辽这边乡下有个老传统，家里有客人的时候，女人是不能上桌的。
要吃饭，得等客人走了之后。
张琳娘俩儿退到外屋，小声的讨论着，里屋那个老头子，到底是什么开头。
从孙海涛和张信对他的态度来看，聪慧的张琳隐隐约约能猜出，老人的来头一定很大。
周元正夹了一个饺子塞进嘴里，慢慢咀嚼了几下，点头赞道：“羊肉大葱馅儿的，真香！”
张信笑道：“周爷爷，好吃您就多吃一些。”
周元正大笑：“放心，我不会见外的。”
他们边吃边聊，另一边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孙海涛，一双筷子舞动如风，吃得不亦乐乎。
张信好笑的道：“孙大哥，你这个年是在非洲过的么，竟然饿成这样？”
孙海涛嘴里塞满了饺子，呜呜呜的也听不清到底说了什么。
他现在没时间回答张信的问题。
老孙长这么大，终于知道了挨饿的滋味。
他只想快点儿填饱肚子，至于周老爷子说羊肉大葱馅儿什么的真香，孙海涛完全没品出来。
他现在的情况，跟西游记里二师兄吃人参果简直一模一样。
饺子塞进嘴里，几乎没咀嚼就咽了下去。
什么味道，他实在是没尝出来。
桌上的三盘饺子，倒是有一半，进了孙海涛的嘴里。
看他只顾得上吃，张信失望的扭回头。
周元正祖孙千里迢迢从京城赶来，肯定是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他还指望着，从老孙身上得到一点儿提示。
没想到这家伙跟饿死鬼投胎似的，一点儿都没领会自己的意思。
猪队友。
张信偷偷骂了自己的未来姐夫一句，转头亲热的给周元正夹了个饺子：
“周爷爷，这是我们村里散养的山羊肉，你在京城不一定能吃到。”
既然对方不主动开口，那我也装作不知道。
张信打定了主意，对待周文康祖孙的态度更加亲热。
周元正吃了十几个饺子，心里对张信的评价又高了一层。
冲他这份定力，在年轻一辈中就是凤毛麟角。
他慢慢放下筷子，盯着张信的脸：“张信，相信你也猜到了，我大年初二从京城赶过来，是有事相求！”
张信心里一动，也停下手茫然的看着对方：
“周爷爷，您太客气了，我就是个学生，您都办不到的事，我恐怕也做不到。”
周元正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你听我说完，再拒绝也不迟。”
张信笑得人畜无害：“周爷爷，您请说。”
周元正也没隐瞒，将东瀛那边有人专门针对徽铜矿业的事说了一遍：
“……孩子，我希望你能伸出援手，帮徽铜矿业度过这次的难关，要知道每一分外汇储备对咱们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
张信心里一沉。
铜期货？
这种事我不行啊！
期货这东西不要说我，就算西方那些经验丰富的对冲基金，轻易也不敢涉足这里。
期货交易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性，一个不小心掉进别人挖的坑里，可能就爬不出来了。
就像这次周元正所说，东瀛助友集团针对徽铜矿业发起的期货战。
助友集团垄断了全球百分之四十六的金属铜供应。
他们的操盘手，更是在兰顿金属交易市场，常年把持着超过百分之五的成交量和未平仓合约。
再加上有庞大的财力做后盾，这就让助友集团在金属铜市场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而咱们国内，正处在起步阶段，对规则的理解和掌握不熟悉，还在摸索阶段。
双方的段位根本就不在一个等级。
助友集团选择在铜期货上出手，属于降维打击。
估计在现阶段的国内，没人有办法在这种攻击下全身而退。
张信也不能。
他那点儿财富，放到助友集团面前，不亚于蚂蚁跟大象的区别。
即使背后有强力后援，也斗不过人家经验丰富的操盘手。
张信的金手指，在于他的先知能力。
“周爷爷，实话跟您说吧，这种事情我真的无能为力！”
张信说的是实话。
这种期货大战，自己脑子里的信息，能起到的作用极其有限。
谁能笑到最后，要靠操盘手的实力和运作经验。
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无能，让国家承受巨大的外汇损失。
周元正却不这么想，他以为张信的推脱，是想要好处。
对于这个结果，老爷子来之前就考虑过，也有这方面的预案。
道德绑架和强权压迫，也可以让对方出手，却很难保证他是不是会出工不出力。
只有实实在在的好处，才能让他拼尽全力。
要想让马儿跑，就得给它吃草。
“张信，要什么条件才能出手，你尽管提。”
老爷子绝不相信，张信拒绝的理由，是他说的那样，因为不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