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以安的状态把林眷吓得不轻:“席、席目辛啊,怎么了?以安你的脸色好难看,没事吧?我去找医生……”
“滚。”
“什么?”
“我说,滚!”桑以安紧咬着字,嗜血一般。
林眷腿软地站在床边:“以安,妈妈只想照顾你,你现在身体太虚弱,你又不让我告诉沈于毅,你的身体……”
“别假惺惺了,我不是两岁,是二十岁,你要是愧疚早干什么了?”桑以安看着她,带着乞求,“我求你走,求你就当没见过我,求你走的远远的,别逼我了……”
她真的要疯了。
席老师,温柔的席老师,一直在找女儿的席老师,居然是她父亲?他曾无比羡慕期冀的人,居然是她的亲生父亲。
听说,席老师的女儿,是沈于毅的未婚妻。
听说,席家一早就与沈家定了婚事。
听说,这个婚事,是年幼的沈于毅亲自同意的。
他们两绕了这么大一圈,却不知道早从一开始就是连在一起的。
兜兜转转,落成如今的地步。
有缘无分,就是这样吧。
“最起码不能是现在吧?我会走,我什么都不会说,我就只想照顾你,以安你这种时候别掘了……”
“
现在就走,立刻就走!从今往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桑以安很虚弱,从心里到身体都快到极限了,说话都凭吊着一口气。
僵持了十几分钟,林眷一直看着她,眼泪就没停过,但这对桑以安来说,除了厌恶、恶心、不会感觉到丝毫的心软,更别说心疼!
太自私了,只为了自己就能牵连这么多人,这种人……这种人居然是她的母亲,太恶心了,真的太恶心了。
她和沈于毅,为什么偏偏都遇到这样的家人,如果他们都普通一点,是不是就能在一起了。
老爷子的遗愿,她的身份,她的家世……等等这些,恍若一条长河,望不到头,沉溺至死。
“那我走了,有人照顾你吗?”林眷终于松口了,起身怜惜地看着她。
桑以安看向一旁的手机:“我有朋友。”
“朋友?朋友能照顾好你?这么麻烦别人好吗?”
桑以安眸中出现不解的神情:“麻烦别人?你才是别人吧,我们见面一天都不到……我和我朋友在一起更舒服。”
“那我等人过来再……”
“没必要,现在就走。”桑以安态度坚决。
林眷看着她的脸色,实在无法放心:“那你……那
我先走了……我能给你打电话吗?能等你身体好一点来看你吗?我会瞒着所有人,行吗?”
“再说。”
林眷咬着苍白的唇,眉头死皱着:“……那我就不惹你生气了,等你心情好点了我再过来。”
桑以安闭上眼,不想再看她。
林眷一步三回头地看她,最终还是出了房间,刚生完孩子身体很虚弱,以安不想见她,那就先稳定住情绪,一切等身体好了再说。
林眷一出病房,桑以安就睁开眼睛,她很累,很想睡,很想就此晕过去,可还不能。
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拿过手机,拨通了白倾卿的电话,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白倾卿是被吵醒的,语气十分不耐烦。
“你最好有要命的事,姑奶奶我要困死了……”白倾卿含糊不清地说着,尽管很生气,但声音压得很低,是怕吵醒小白。
“倾倾,帮我个忙。”
“说!”
“帮我离开这里。”
白倾卿用了半个多小时赶过去,外套里面还穿着睡衣,蓬头垢面毫无形象可言。
“怎么回事?!这他妈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了!”白倾卿看着她平坦的肚子,苍白的脸色,不敢再往下猜了。
病
房里没有孩子,但极有可能是不在病房……
“孩子……死了,一出生就得了……心脏病,都是我的错……”
“以安。”白倾卿赶忙过去抱住她,拍着她的后背,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哭是好事,但你现在身体不允许,没了就是没了,但我们还有机会,伤害了自己才是最不该的。”
没了就是没了,不管怎么难过怎样去伤害自己,结果是不会变的。
“以安,你要活着,就总得向前看。”白倾卿扳正她的脸,“看着我,你看着我的眼睛以安!”
桑以安涣散的神情有了焦距,看着白倾卿。
“以安,都会过去的,你想去哪?我帮你,你想做什么?我都能帮你,但你要好好对自己,最基本的要求就是别伤害自己。”
她抓着桑以安的手,用了很大力气,直到有了痛意:“告诉我,你现在想做什么?”
“出国,我想走。”桑以安沙哑地说着。
白倾卿沉默了片刻:“这件事你不打算告诉沈于毅?也是,你要是想告诉他,就不会找我了……”
“算了,我不多问,等你好点再说,准备什么时候走?要不要先住到我家去。”
桑以安动了动嘴,声音极
小:“现在。”
“现在?!就你这副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