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以安眼尾跳了下,急忙转身:“沈叔。”
现在很晚了,这里没有人,她想她可以解释一下……
沈于毅依言站住,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看不出情绪,声音低沉内敛又带着一丝慵懒:“江邵叫我一声小叔,你该随他叫。”
桑以安呼吸微滞,心口传来一阵钝痛,像有重铁压在胸口,难以呼吸。
“……小、小叔。”她喉头发紧,硬生生挤出这两个字,声音略带一丝沙哑。
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却如此难以启齿。
她为什么要随沈江邵叫,她现在不是沈江邵的老婆……
听她叫了那声小叔后,沈于毅神色更冷,转身下了楼。
桑以安脑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她只有一个想法,沈叔生气了。
“沈叔……”
待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拦在沈于毅面前,一双大眼盯着他,呼吸略微急促。
“余小姐,还有事?”沈于毅没什么表情,淡漠地看着她,不急着走,也没推开她。
听着那声余小姐,桑以安眉头紧皱,她仰头看着他,本就比他矮很多,现在低了一个台阶,看着他更是犹如面对一堵高墙。
“沈叔,我知道你生气了,对不起。您想问什么我都可以解释给你……你不要这样。”
“不要哪样?我和余小姐
并不熟,你这样对江邵的小叔,是否不太合情理。”沈于毅一口一个余小姐,听的桑以安浑身不舒服。
桑以安仰视着他,舔了舔干涩的唇,沙哑的声音有几分不真切:“你,为什么这样说话。”
“我在学着假装不认识桑以安。”沈于毅淡然道,一脸认真,不是玩闹。
桑以安神情愣住,整个人忽的一顿,这是……她说过的话,现在他只是照做而已。
他只是答应了她的要求,她却反驳他不要这样。
这样想着,她脸上一阵羞红,难堪……
“您说的对,是我越矩了,对不起。”她退开半步,“打扰您休息了,我上楼了。”
沈于毅看她跑上了楼,脸色阴郁,浑身冒着寒气。
没人能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第二天桑以安很早就起了床,她一晚上都没睡着,想着自己做的荒唐事,越发觉得自己自私,失眠了一整夜。
她早起准备做饭,这点规矩和礼仪她还是懂得。
轻手轻脚的下了楼,没敢发出一点声音,楼下很安静,她轻巧地走着,在经过沙发时忽然看到上面有人。
仅仅是一个背影,就让她立刻屏住呼吸,她慌张无措地看着那人。
是沈叔,他怎么在沙发上睡觉?
只见他靠着沙发背,两手却规矩整齐地搭在腹部
上,紧皱的眉头看得出他睡的不舒服。
桑以安脱了鞋,光脚踩在地毯上,从背后绕到沙发前端,看着他的正脸。
是不是应该叫醒他?这样睡颈椎会很难受的。
沈……
正要开口,她忽然捂着嘴,想起了两人昨天的对话。
按规矩,她应该叫他小叔才对。
桑以安咬咬牙,强行忽略心里的不舒服,不就是一声小叔么,有什么叫不出口的。
她伸手准备拍拍沈叔的肩,还没碰到,沈于毅猛地睁眼,用力攥紧她的手指!
“沈、小叔,我只是想叫醒你。”桑以安五官紧皱,痛到脸变形!
沈于毅立刻松手,揉着酸疼的肩颈,声音带着刚睡醒时的惺忪沙哑:“以后不要在我睡觉的时候碰我。”
“哦。”桑以安甩了甩左手,现在指尖还发麻发胀,使不上力气。
沈于毅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叫我干什么。”
“不干什么……”桑以安小声嘀咕了一句,“只是看你睡得不舒服而已,下次再也不叫了。”
沈于毅眼神微眯,听着小丫头的抱怨,以及她发红的手指,他很清楚自己有多大力气。
别说是她,就是成年男子都不见得受的住。
她倒是硬气,一声不吭。
“疼的话就去冰敷一下。”
桑以安嘟了嘟嘴:“不疼
,我去熬粥了。”
她后背的伤可比这重多了,这有什么可冰敷的。
他眼眸一瞟,看到她削薄的脚丫,立刻沉声道:“穿上鞋子,身体不能着凉还这么胡闹。”
“也不知道是因为谁……”桑以安很快耷拉上拖鞋,去了厨房。
沈于毅看着小丫头去熬粥,既不阻止也不搭话,两人就像真不认识一样。
不一会儿沈江邵下来了,带着一如既往邪气妖孽的笑:“小叔早。”
“早。”
沈江邵看到厨房里的人,呵笑一声:“厉害啊,为了当豪门太太这么拼,连早饭都……”
“江邵。”沈于毅出声打断。
沈江邵乖乖闭嘴,邪肆地笑着:“小叔有素质,我不能在小叔面前乱说话,我去找她说。”
他说完就往厨房走去,步伐很轻,熬粥的桑以安完全没有注意到。
见此,沈于毅眉头一拧:“江邵!”
桑以安正疑惑地转头,沈江邵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