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倒也没有多难过,有些担心倒是真的。自从袁熙走了之后,徐盖变得懂事好多。
每天的生活都极其规律,按时的训练,按时的吃药,按部就班的教导许仪功夫。
训练都安排在早饭之前,教导许仪功夫都安排在晚饭之后,白天他都是在议事厅里坐着。
洛阳城里大小事宜,无分巨细他都亲自过问,开始的时候他只是关注一下,并不参与任何事情的决断。
过了没到三天,他就开始着手处理事务了。
不沾手不知道,一沾手才发现当官是真的不容易,从早忙到晚还是要攒下很多待处理的事情。
徐盖是真不明白,师父是怎么有时间那么陪着自己的,袁熙坐镇的时候很少有什么事情被积压,可见师父除了陪自己的时间以外,都是工作状态。
才几天徐盖就连觉都睡不好了,一个灯台上放着五盏油灯,他夜批公文到三更天,打完千层布再去睡觉,鸡鸣便起床直奔训练场。
除了每天午睡一刻钟是雷打不动的以外,他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了。
有一次他边吃饭边批公文,一手抓着馒头,一手提着毛笔,写两行字去蘸墨,蘸饱了墨忘了写字,直接把毛笔塞进了嘴里。
为这事,田娃愣是讹了他二十两银子的封口费。
“我
比师父是差了多远?师父还有时间给我做饭呢,我连吃饭的工夫都没有。”徐盖忙的焦头烂额,还是赶不上袁熙处理事务的效率。
徐盖只知道袁熙每天有大把的时间陪着他,还不耽误任何的公务。
徐盖不知道的是有百分之六十甚至百分之八十的工作,其实都是诸葛融在做。袁熙根本就是个甩手掌柜的。
不知不觉的袁熙已经走了二十天了,徐盖放下手中的公文,捏了捏眉心,感觉好生疲倦。
有师父在的日子,他什么时候疲倦过?吃都得挑着吃,现在他连挑食的时间都没有,有啥吃啥,甚至经常吃不上。
越累越能体会师父的不容易,他也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不怕别人怎么编排他。
很多人在背后议论,说他越权行事的有,说他图谋不轨的也有,说他什么难听的都有,他就当没听见,既不解释也不打击报复。
“报,徐晃求见。”
徐盖很官方的丢过去一句:“让他进来。”
徐晃大踏步的走进议事厅,发现大厅里空空荡荡的就只有徐盖一个人。
徐盖就坐在平时诸葛融坐的位置上,他从来不会到上面去坐,尽管他知道师父不会介意的,但是这个分寸他还是有的。
别人说什么是别人的事,自己怎么做是自己的
事。
见没有别人,徐晃也没给他见礼,径直走到他的面前,定定的盯着他一言不发。
徐盖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爹,你有事吗?”
徐晃满腔的怨气,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有!”
“那坐下说吧。”
徐盖随意的一摆手,徐晃嘴角绷得笔直,气不过还是自己扯了把椅子,狠狠的撴了一下,然后才大马金刀的坐下。
“到底什么事,说啊。”徐盖等了半天也没听到一点声息,抬头一看他爹的脸沉得跟锅底灰一个颜色了。
“你说什么事?”徐晃气得脸都发青了,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了他一顿:“你缺心眼吗?徐家不指望跟你沾什么光,你也别拿徐家开刀立威啊。有别人欺负徐家的,有你欺负徐家的吗?”
“怎么了?”徐盖满眼的无辜,就像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样。“是宅子小了还是俸禄少了?”
徐盖只是闲的没事,把住在洛阳城里的官员名册点了一下,然后对照一下每个人的待遇。
他发现徐家的宅院越制了,徐家的宅子是徐晃挑的,他出钱给买下来的,那时候他不懂。
袁熙只告诉他在城里给徐家挑一处可以的宅院,如果没有合适的,就选一处可心的地方,自己建个宅院也行。
现在盘点下
来,他发现徐家的宅院属于是候爷级别的人物才能住的那种,而徐家是新来洛阳的,并没有什么功勋。
所以徐盖就下令,让徐家另选一处宅院,哪怕大一些也可以,但是位置不能在洛阳城中心。
这一道命令就是说,他要把他亲爹从洛阳城里赶到洛阳郊区去了。
徐晃觉得他这个儿子就是吃饱了撑的,他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是一句话,他倒不费劲,可把全家给折腾个要死。
而且这也不是宅院大小的事,这事说起来没什么亏吃,但是做起来丢人啊。
别人改换门庭,都是从小往大里换,他可好,啥事没有愣是给降级了。
徐晃挑选宅院的时候,也是有考虑的,他还特意选了个比在许都时节要小很多的宅院。
至于位置,不住城里住哪里?跑到郊区买房,那有多不方便?每天要早起半个时辰。
“徐盖,你是不是有病?放着好日子不过,你跑这儿来瞎指挥什么?”
徐晃很生气,他生气的不光是徐盖赶他去郊区,更多的是替徐盖担心。流言四起,谁的耳朵也不聋。
“我是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