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盖向前走了两步,发觉赵云一动没动,他回头笑道:“我不想坐轿,咱俩走着过去吧。”
徐盖兴奋的恨不得张开翅膀飞上一圈,让他坐轿他肯定是不愿意的,虽然胸腔还是很疼,但是他也抑制不住一颗想要运动的心。
他以为赵云是想坐轿走,其实赵云想的才不是什么骑马坐轿的事,他是看到了徐盖脖子上的红印,才站住不走了的。
一想到自己的猜测,赵云就不由自主的心房阵颤。别说袁熙多宠徐盖,就是赵云也舍不得徐盖受伤受苦,他怎么可以寻短见呢?
在战场上他就自尽过一次了,好在自己把鱼鳞甲套在了他的身上,不然他现在生死真的是很难说。
当时袁熙在场,袁熙一直紧紧的抱着徐盖,也没有说他一个字的不是,就只是一直抱着他。
赵云想说想骂也只好作罢,人家师父都没吭声,自己何苦多嘴?可是谁能想得到他居然会再来一次悬梁?
徐盖跟他说话,他也没理,他气的脸色铁青。
徐盖凑过来,笑嘻嘻的看着他:“不坐轿就生气呀?那你就说呗,多大点事?”
说?说什么?说什么能解气?
赵云攥紧了拳头,想打他又不知道该往哪儿落拳。
他一身的伤,别说是打,碰都碰不得,
若不是袁熙宠惯无度,他现在就应该卧床养伤。
赵云抬眼看了徐盖一眼,冷冷的目光有如利剑一般刺人。
徐盖心一抖,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他第一次知道眼神真的是有杀伤力的,赵云的眼神怎么会这么的吓人?
“我,你怎么了?”徐盖战战兢兢的眼神透着三分惧怕与七分关心。
“我、怎、么、了?”赵云紧咬牙关,从牙缝里蹦出这几个字,压不住的心火蹭蹭的上蹿。
赵云伸手抬起徐盖的下巴,目光死死的锁住那两道浅浅的红印,恶狠狠的说道:“你给我解释一下,这两道红印是怎么来的?”
赵云大概是有话不说心难受,别人看到都能不动声色的装瞎,偏他非要揭穿真相不可。
徐盖都不知道自己的脖子处留下了红印,不然他自己就知道不要随便抬头了,甚至他连床都不会下,仗着身上有伤,就窝在自己的卧室躲着也挺好。
徐盖下意识的摸了脖子一下,含糊不清的问了句:“哪里呀?”
赵云没有说话,也没有松手,哪里?你明明是明知故问,你摸的那么准确,还问哪里?
徐盖忽然想起师父曾当众吼了他一句“低头”,那时的吴普也是傻愣愣的盯着自己在看。
原来如此,徐盖一下子
明白了,怪不得师父屈尊纡贵的给吴普道歉,还郑重其事的给他鞠了一躬。
徐盖一直在疑惑,明明自己跟师父说起换窗户原因的时候,师父还骂了声“该”,还说“踹的好”,甚至鼓励自己不要忍任何人的气,想打便打,想杀便杀,为什么一见面,反倒给吴普道起歉来了?
却原来师父是发现吴普看到了自己的脖子,为了给自己遮掩一二才去求吴普不要声张的。
师父对自己心细如发,自己对师父只是一味的矫情任性。
师父给吴普道歉,不是惺惺作态给别人看的,当时屋里根本没有别人。不是为了收买人心,也不是为了博什么贤名美誉,就只是单纯的想要维护自己的自尊心。
自己的脸面重要,师父的脸面就不重要了吗?自己的自尊心要维护,师父的自尊心就可以随意的践踏了吗?
越想越是心疼,忍不住眼底渐起层雾。
“哼!”赵云松了手,扭过头不再看他,气得胸腔里闷闷的疼,却又不知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想打他又心疼他一身的伤,想骂他又怕他禁受不住再干傻事,千思万想还真是只有哄着他这么一条路。
想想袁熙真是不容易,原以为袁熙只是一味的宠惯他,现在才知道宠惯也是一种无奈
,他要不是一身的伤,赵云相信袁熙肯定会暴揍他一顿的。
“什么时候的事?到底因为什么?”赵云不想听他狡辩,不用编任何的故事,这种印子代表着什么,赵云心里清清楚楚。
“就是那天从河内回来之后,我不想再拖累你们了。”徐盖的声音很弱,不是因为伤而不敢发力,是因为心虚才不敢大声。
徐盖缓了一口气,继续往下说:“是我爹救了我,我没和任何人说过,不过想来应该也都知道了。”
赵云闭上眼睛劝自己冷静,紧紧的攥着拳,紧紧的咬着牙,劝自己不要发火,劝自己不要生气。
“气不过你就打两下吧,我受得住。”徐盖知道赵云是生真气了,将心比心的想,如果想不开的人是赵云,自己肯定也按捺不住想揍他的冲动。
“你傻不傻?”赵云转过身暴吼了他一声:“男人只有杀敌和被杀,永远都没有自杀,你懂吗?”
徐盖深深的低着头,不哼也不动,默默的承受着赵云的怒火。同时他在想,赵云都气成这个样子,师父知道的时候不生气吗?
赵云起码还冲他吼了,师父呢?
徐盖想起师父一早上哭得满面泪痕,连枕头都浸湿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