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见袁熙笑了,他心里就有底了,看来主公心里也没多少怒气,他就只是为自己担心了而已。
“是我没理解好主公的话,是我笨。”赵云宁愿承认自己笨,也不能承认自己违令行事,笨最多是被骂,违令行事最多那能多到砍头的份上。
不怕死和想死是两回事,想死和想冤死也是两回事,赵云这两个问题还是分得很清楚的。
“是够笨的。”袁熙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责罚他,舍不得,纵容他,怕他只身涉险。“下次再这么笨,我就不带你出来玩了。”
袁熙也没想真的难为他,只是给他提个醒,警告他一下也就是了。
“嗯。”赵云笑嘻嘻的点点头,一扯缰绳来到袁熙身边。
赵云伸手管旁边的校卫要了个水囊,“哗哗”的冲洗照夜白,照夜白身上沾染的血迹不算多,几下就冲干净了。
至于灰尘,那是没办法的事,用水囊里的水可洗不起。
“洗它干嘛?”
“死也不能脏。”赵云有口无心的回了一句,照夜白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杂色的毛,所以赵云异常的关注它的毛色,沾一点脏东西也不行。
袁熙看着他洗马,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徐盖,上次吓唬他,把他带到法场,他临刑前还用袖子擦那个砍头的木桩,擦的那么认
真。
“荣锦也爱干净。”袁熙眼中满是担忧的看着照夜白,也不知道徐盖有没有听话,能不能老实的躺着。
还是早点把他的家人接出来,不然他的心就放不下来,心若是不踏实,伤又怎么养得好?
赵云闻言心里一抖,不由自主的抬头看了袁熙一眼,又急忙移开眼神,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哈哈哈……”袁熙看到赵云故意躲闪的眼神,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我都不心虚,你心虚什么?”
自从早上他闯进徐盖的卧房,看到袁熙也在的时候,他的脸色就没正常过。他们师徒俩随意的说闹,赵云倒是尴尬的无处容身。
袁熙一提徐荣锦,赵云立马就不知道怎么办好了,袁熙那么聪明的人,要是猜不出来他在想什么,真就是见了鬼了。
“啊?”赵云原本就白净的脸瞬间变得血色全无,太阳也并不毒,他却汗都流了下来:“我,我没有啊。”
“跟你说了,荣锦没病,你偏不信。”袁熙翻身下马,摸了摸绝尘的鬃毛:“真有问题的话,你有机会撞上吗?”
“呃……”赵云的脸红白交替的变色,他本来是想回避这个话题的,没想到袁熙居然照直的跟他谈上了。
“我,我也没说啥呀。”赵云窘迫的恨不得把头塞进照夜白的
鬃毛里,可不想看袁熙了。
“你想啥呢,你自己不知道吗?”
赵云想啥呢,或许真的只有赵云知道,他用力的叹了口气,笑道:“主公,你真的误会我了,我从来没怀疑过荣锦有什么问题,我只是有点嫉妒。”
“嫉妒?我对你还不够好吗?”袁熙对赵云如何,三军上下有目共睹,最好的军队都交到了他的手里,照夜白、鱼鳞甲,自己舍不得用的好东西都给了赵云。
对徐盖再好也好不过对赵云好,袁熙给过徐盖什么?到现在徐盖还是一无官二无职的。
“不是,不一样的,你对我的好是器重,对荣锦的好是疼爱。”赵云不是傻子,他心里明白着呢。
器重是君臣关系,你对我恩高,我为你尽忠,如此而已。疼爱是亲人关系,你对我情深,我对你意重。
“?”袁熙的眉毛都拧成了麻花,感情跟他说了半天都白说了,什么叫疼爱?武将用词就可以这么随意吗?是不是没读过书?
“有一天我、叔长和荣锦聊天,叔长说他生于官宦之家却没得到过父爱,从小被寄养在叔父家里,我连父亲都没见过。”
赵云一边梳理着照夜白的毛,轻轻的拂去它身上的灰尘,一边若无其事的跟袁熙聊着天:“只有荣锦又有家又有爹,人家现
在还有师父了。”
“哦”袁熙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无奈的一摊手:“你们都比我强。”
“啊?”赵云的脑袋好像又被雷劈了,袁熙的身世还用调查吗?
谁能比他强?他爹可是袁绍啊,他父母双全,有兄有弟,有权有势,简直就是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就这还不知足?
“无情最是帝王家,我的一切无奈都因为我姓袁。”袁熙笑微微的看着赵云:“要不咱俩一起姓赵吧?”
“啊?”赵云的脑袋好像被雷劈碎了,什么叫咱俩一起姓赵?这话要不是从袁熙嘴里冒出来的,随便换了谁说这句话,都足够诛九族的。
“嗯,姓啥我都得比你大点。”袁熙年龄虽然比赵云小,但是袁熙比赵云官大,这份优越感袁熙一定要保留。“你叫赵云,我就叫赵天,如何?”
如什么何?赵云的脑袋,呃,赵云感觉自己没脑袋了,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天旋地转的。
这个世界怎么了?主公是疯了吗?赵云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张了合,合了张,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你是啥意思啊?”袁熙看他这表情就想笑:“我不配姓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