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候惇虽然只有一只眼睛,却依然不妨碍他瞪得溜圆。
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带兵打仗的人可以说没有怕死的,对于死这回事,早有心理准备。
但是夏候惇不甘心就这么死,他不拒绝血染沙场,不拒绝马革裹尸,这都是军人的宿命,没什么可抱怨的。
可是现在让他面对的却是被一个无名小卒给杀死,而且还是像宰割什么动物一样的杀死。
“我要拿他的人头祭奠卓元。”田娃咬牙切齿的瞪了夏候惇一眼,然后又对着卓元的坟墓说道:“卓元你泉下有知也该闭得上眼睛了。”
夏候惇闻听此言,一声悲叹,倒是他自己先闭上了眼睛,看来活路是半点也没了。
这时候再说什么求饶的话,简直就是笑话。与其向敌人低头,不如走的有点尊严。
袁熙但凡能给他留一线生机,他也会争取一下的,他只是明白袁熙是铁了心的要杀他,所以他才没有开口说什么。
袁熙连看都懒的看他一眼,袁熙手下的确是缺少人才,他的底子太空了,他的现有班底都是他一个一个拉拢来的,他老爹实在是没给他留下啥。
尽管
如此,袁熙也没有半点想要招揽夏候惇的想法,不是看不上他的才华,而是他动了袁熙要保护的人。
都说姓夏候的和姓曹的不可能投袁熙,袁熙才不信这种鬼话,曹嫣也姓曹,只要对你这个人动了心,哪里顾得姓什么?
同样的道理,只要自己足够强大,姓什么的都有可能会投奔自己而来。
袁熙只是有自己的原则,他的兄弟就是他的底线,谁触了底,谁都得付出代价。
“袁熙!你可敢与某生死一战乎?”夏候惇怒睁单目,满脸的狰狞,冲着袁熙大声的怒吼。
夏候惇并不是真的想要跟袁熙比个上下,人都要死了,胜负又有什么意义?
再好胜的人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还有跟谁决一胜负的心。
夏候惇只是不想死在一个小随从的手里,他感觉这种死法,死的太窝囊。
诸葛融背负着双手静静的看着这荒郊的景色,连个眼神都没往夏候惇身上飘,他知道袁熙不会应战的,杀一个阶下囚,有什么必要亲自出手?
出手就有风险,万一阴沟里翻了船,那可成了天大的笑话了。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但是没必要的风险,谁愿
意去担呢?
夏候惇还是很有自信的,他的挑战虽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但是很少有人能够拒绝。
因为赢的概率大,大到了几乎可以说百分之百。而且夏候惇住了那久的牢房,吃不好、睡不好的折腾,还没有顺手的兵器,这怎么能赢?靠意念吗?
谁都知道激将法是极其有效的一招,就算明明白白的知道人家使的是激法,也还是忍不住要故意中招。
袁熙只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能有多深的城府?看他动不动就是头脑一发热便干一桩傻事,他根本就是没长大的样子。
然而令夏候惇万万没想到的是袁熙居然不上当,他连看都没看一眼别人,就只是盯着墓碑看。
就跟没听到夏候惇嚷什么一样,一个马上就要咽气的人,他嚷什么有用?
夏候惇不甘心就这么死掉,他就算是死,也想死得光彩些,于是他就不停的嚷叫,非要跟袁熙决斗。
夏候惇打定了主意,只要袁熙一出招,他直接就倒下,死在袁熙手里,总算是没那么窝囊。
可惜的是袁熙根本就不搭他那个茬,他又把矛头指向了赵云:“赵云!赵子龙!你敢替你主公
出战吗?”
赵云扭头看了他一眼,也没有答理他,只是微微的一笑。
“喏。”赵云抽出青虹剑递给田娃,这个袁熙也真是的,光命令田娃杀人,连把刀都不给田娃准备。
田娃接过青虹剑,轻轻的弹了剑身一下,悠悠的龙吟之声真是悦耳动听。他拎着青虹剑,朝夏候惇走了过去。
夏候惇身上五花大绑的,还被两个士兵死死的按着,田娃再笨也不会出意外。
很快夏候惇的人头就被放到了盘子里,稳稳当当的摆上了供桌。
“对不起,时至今日才给你报仇。”
袁熙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没有再开口,静静站了一会儿,他转过身对大家说道:“死者为大,你们给他上柱香吧。”
诸葛融带头给卓元上了柱香,接下来是赵云和田娃,六百步兵只是齐唰唰的鞠躬三次。
“走吧。”袁熙翻身跨上大宛金马,身上散发出一种天下无匹的威势。
来的时候走的很慢,离开的时候走的一点都不慢。袁熙和赵云同时一抖丝缰,两匹大宛良驹四蹄翻飞的跑成了一道烟。
诸葛融撇了撇嘴,没有汗血宝马的人就活该眼看着别人跑吗?
他其实是想跟袁熙一起去许都官道的,可是没办法,他的马跑不过人家。
袁熙就带着赵云奔往许都的官道,赶去与高郃会合,而诸葛融只能带着田娃回袁府。
却说徐晃带着四辆囚车顺利的走出袁府,随行的还有八个校卫。
一路上徐晃有点魂不守舍的,他比囚车里的人还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