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时辰,从洛阳到上党,若是骑马的话,应该差不多能赶到,若是步行,那根本就到不了。
三个时辰光是赶路都得紧着赶,怎么可能打得下上党?难怪袁熙直接怀疑诸葛融吃了疯药。
“是!”诸葛融气恨恨的瞪了袁熙一眼:“疯药吃少了,能给你当军师?”
“哎哟哟,这把你冤的。”袁熙看他那胸有成竹的样子,想必是有几分把握,只不知他这把握从何而来。“好,我就给你三个时辰,需要我做什么?”
“别给我捣乱就行了,你就装不知道吧。”诸葛融骄傲的眼睛就快翻到天花板上去了。
袁熙定定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怎么就让他当军师了呢?这哪像个军师?这分明就是个五岁的孩子。
“诸葛融,我可跟你有话在先,你要是”
“放心,我跟你立军令状,三个时辰若是拿不下上党,诸葛融这颗项上人头,你就挂城门上示众。”
袁熙长出一口气,木呆呆的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真怀疑自己是不是找了个傻子当军师。
“城门口还走人不?谁稀罕挂你那破玩意儿,埋不埋汰?”
诸葛融摸摸脑袋,我这是破玩意儿?
一句话差点把诸葛融给刺激死,这是什么破主公,一会儿说自己是苍蝇腿,一会儿嫌
自己的人头埋汰,说句好话就那么难吗?
怎么不见你说你徒弟是苍蝇腿?你徒弟弄一身血回来,也没见人你嫌他埋汰。你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偏心,真的好吗?
“那,你想说啥?”诸葛融也后悔打断他的话了,不然也不会挨骂了,再说没事立个军令状也不是啥好习惯。
袁熙白了他一眼,说道:“城攻下攻不下、仗打输打赢都不重要,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你玩的开心就可以了。切记一条,险招慎用,不可损兵折将,把伤亡给我降到最低。”
“知道,你什么都不重要,就兄弟最重要。”
“是人命最重要,谁的命都是命。”
“那你就别打仗了。”
“我都消停多久了?”
“……”诸葛融竟无言以对,自官渡一战之后,袁熙马不停蹄的杀伐,一年多接连打下数座城池,把整个幽州都操控在手。
如今算来袁熙足足有近一年没打仗了,按他以前的性子,这一小年的时间他应该大小仗不断,以他的战力和战绩,至少也能拿下十来座城池。
他是不知道打仗能给他带来多少好处吗?他是不敢打吗?他是不擅打吗?他是不愿打!
一将功成万骨枯,他是宁愿不要功成,只愿换万人康健。然而心愿永远都只是心愿,有多少心愿真的能实现?
袁熙想
要的不多,他只想要个相安无事。他都不主动去打别人了,只要没人来惹他就好。
这一年他在做什么?赚钱、募兵、治理城池,如今的洛阳比往昔还要繁华数倍,各处的军营都是兵强马壮。
他是一只老虎,他可以休憩,可以假寐,但不可以拔除牙齿,不可以剁去足爪。他一直在备战,却没有真的发动一场战争。在这乱世之中,身为一方霸主,他必须奋发图强。
诸葛融好像第一次知道人命是值得珍惜的,战场上的人命,在诸葛融眼中一直都只是棋子而已。
“主公,杀敌不是越多越好吗?敌人的命也算人命吗?”诸葛融难得一本正经的问了袁熙一个问题。
袁熙也一本正经的回答了他:“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我懂,上兵伐谋嘛,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诸葛融对兵法那是烂熟于心的:“主公是不想攻城吗?还是怕伤人命?”
“该攻的城要攻,人命尽量少伤就是。我的意思是能少杀就少杀,能伤人莫伤己,难道为了不伤敌人性命,就弃械投降不成?”
袁熙真怕他错会了意,做人可以仁德为先,但绝不可以迂腐顽固。战场的残酷,没有亲身经历是很难想像的。
所谓慈不掌兵,仁慈之
心在战场上是半点用处都没有的,那里不需要仁义道德,那里只需要狠毒绝情。
袁熙连诸葛融到底要怎样去攻打上党都没问,他倒是打发田娃跑去问徐盖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田娃撇撇嘴,成天跑这没用腿,鸡毛蒜皮的大事一堆堆的。他一脸怨气的走进徐盖的房间,徐盖正陪着徐晃聊天。
田娃还算礼貌的对徐晃施了一礼:“见过徐将军。”徐晃客气的抬了一下手:“不必多礼。”
“干什么来了?”徐盖知道他没事是不会来找自己的,他来就是师父有话。
“哼”田娃一脸憋屈相的斜了徐盖一眼:“问你中午饭想跟谁吃?”
徐盖向窗外望一眼,时间还早啊,按现代的时间算也就八点多钟,这时候就问中午饭的事了?
“师父怎么安排都好,我无所谓。”徐盖对吃饭也没那么在意,跟谁吃,在哪吃,吃什么,有那么重要吗?
“你诚心的,是吗?”田娃咬牙切齿的瞪了他一眼:“你无所谓,我怎么回话?你师父一准让我再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