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大火一连烧到了黑夜,总算是被扑灭掉,望着一艘艘残破不堪的战船,曹操黑着一张脸很久都没有说话,心里却在滴血,这些都是自己这些年好不容易才收集到的战船,如今一把火就被烧得干干净净。
这不光是自己能不能继续横走黄河的问题,自己也意识到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自己的后路已经被袁熙给断了。
轻轻的脚步声从后面传来,郭嘉轻声道:“丞相,还是先回大帐中歇息吧。”
“唉!”曹操幽幽叹了口气,苦笑道:“孤哪里还有心情休息,如今战船被毁掉大半,咱们的后路已毁,若是袁绍带兵杀过来,该如何是好?”
郭嘉微微一笑,轻声道:“如果真如丞相所说,那倒更好。”
“咦?奉孝此言何意?”曹操微微一皱眉。
“丞相你想,虽然我军后路被断,可是袁军的实力还是那些,袁潭胆小如鼠,守城有余,而进取不足,若是袁熙还在,说不定敢一鼓作气将我军赶下黄河,袁潭嘛……就算有机会他也抓不住的。”
听到郭嘉这么一说,曹操悬着的一颗心稍稍安稳了些,微笑道:“多亏有奉孝替我解惑,只是接下来咱们该如何是好?是退,还是继续前进?”
郭嘉略微一犹豫,表情带着一丝思考,似乎
自言自语地问道:“那么袁熙现在又在干什么?他是回来了还是没有回来?如果没回来的话,他又会去哪里呢?”
无论如何,当务之急就是知道袁熙究竟在哪里,直到曹操召集手下众将到大帐议事之时,郭嘉还在反复琢磨着这件事情,独自思考的样子,在众人中显得是那么的异类。
外面闹得那么大的动静,现在谁都知道水寨里的战船已经被袁熙烧得七七八八,想要重新修复好,恐怕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做到的,更加让人忧心的是,袁熙也不知道躲在哪里,会不会当战船修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又突然冒了出来,再来这么一次。
无尽的沉默中,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众将士抬头朝帐门的方向看去,烛火的映照中,隐约有两个人来到帐外,接着听有人报道:“禀丞相,我等刚刚从南岸大营返回,大营已被袁熙的军队所占据,另外在营外时,还遇到了左参军。”
“左参军?”曹操顿时愣了一下,倒是郭嘉反应过了过来,惊讶道:“可是左清?”
另一个人影扑通地跪了下来,泣声道:“罪臣左清,拜见丞相。”
曹操目光危险地眯了起来,沉声道:“你不在军中,为何留在南岸?”
“这……”左清小心地朝郭嘉
看了一眼,喃喃道:“罪臣奉军师之命,本来是留在南岸与人交易。”
“交易?”曹操一愣,一脸不解地扭头看着郭嘉。
郭嘉轻声道:“丞相忘了,就是袁尚一事,当初不是说好打算把他放回冀州,左清在当地找了一个商人,打算让他去办这件事。”
“原来是此事。”曹操点了点头,自己也记起来,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可是自己有些不解道:“这件事,孤的确知道,继续往后说。”
“罪臣与那牵招就在营门口处交易,谁知这时……”
左清还没说完,一旁的曹洪突然大惊失色道:“你刚刚说是谁?牵招?”
左清点了点头:“他的确是这么说的。”
别的名字自己都能忘掉,可是这牵招二字却是牢牢刻在曹洪的心中,至今一提起来,自己都觉得羞愧不已,正想追问那牵招长什么模样,曹操却沉声道:“子廉莫要着急,听他说完。”
左清连忙把营门处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接着惭愧道:“罪臣也是后来才听七将军说起,那牵招就是袁熙假扮而成,知道他是袁熙之后,罪臣也曾经让人固守大营,只是袁熙人马来势汹汹,只坚持了一会就被攻破大营,连我一并成了他们的俘虏。”
果然又是袁熙。
听完左清的话,大
帐中一阵难言的沉默,袁熙二字就像一座大山似的压在每个人的头顶上,让人喘不过气来。
过了一会,郭嘉突然问道:“刚刚你说你被袁熙的人给抓了起来,那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左清苦笑地摇了摇头:“回军师,罪臣不是逃出来的,而是袁熙故意放出来的。”
“故意?”郭嘉一惊:“怎么个故意法?”
“袁熙跟我说他把这边的战船全都给点着了,咱们肯定会派探子到周围打听,所以他就把我给放了出来,说是让我给丞相带个话。”
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别说是郭嘉,就连曹操敢感觉背上一凉,连忙问道:“他让你带什么话?”
“他说,他说……”左清吞吞吐吐地说不出来。
曹操气得一拍大案,大吼道:“快说,不说孤就砍了你。”
左清连忙大着胆子道:“袁熙说了,他让丞相把脖子洗干净,他过几天就要过来砍你的人头,丞相饶命,这都是袁熙说的原话,罪臣不敢撒谎。”
“哗!”的一声,曹操气得把面前的大案给掀翻掉,一把抽出腰间的宝剑,气乎乎道:“袁熙,你欺人太甚,孤就在这里等你,看你怎么取我项上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