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南心中顿时一惊,狐疑道:“哥哥这是何意?”
“呵呵。”张顗微微一笑,淡淡道:“兄弟难道还没看出来吗?咱们这是被二公子给发配了,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找个理由把咱俩全都给干掉,留着这些酒又有何用,倒不如一醉方休。”
说完,张顗抓起酒杯一饮而尽,一只手抓起酒坛给自己倒满的同时,也给张南面前的酒杯满上。
酒坛一放,端起酒杯,张顗略带醉意道:“你我兄弟相交数年,还从来没有分开过,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兄弟若是遇到难处时,一定要带消息给哥哥,风里火里,在所不辞。”
听张顗一席话,张南也是微微有所动容,端起酒杯便是一饮而尽,等到他放下酒杯的时候,这才小心翼翼道:“哥哥,我看二公子好像也没有要杀咱们的意思,他要是想杀咱们还用得着这么麻烦,刚刚在太守府直接砍了咱们就是。”
“你懂什么。”张顗冷笑道:“咱们可是幽州的老人,军中有无数咱们的好友,他杀咱们简单,可是军心不就散了吗?他不过是放松一下咱们的警惕性,等过了一年半载,便是他动手的时候。”
这么一琢
磨,张顗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张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毕竟自己也认识袁熙这么多年了,替他出了不少的力气,若只是因为一次失误就将自己砍头,情理上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自己轻轻叹了口气,一伸手把酒坛抓了过来,来杯子也没用,直接便往嘴里倒去。
一大口水酒下肚,张南也带着些微熏的醉意,沉声道:“哥哥你就说吧,打算怎么办,兄弟我全都听你的。”
“好,我等的就是兄弟这句话。”张顗猛的一拍桌子,脑袋往前凑了凑,脸上闪过一丝狰狞,低声道:“如今袁熙刚刚打了胜仗,军心正盛,咱们就再忍他一段时间,兄弟到了上谷之后要暗中积聚自己的力量,等袁熙放松的时候,咱们集中兵力杀回来,夺了他的幽州。”
似乎早就料到张顗会这么说,可是当张南真的听到这句话时,脸上还是不免露出一丝惊慌,皱着眉头犹豫了一阵,突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气喝掉之后,脸上总算是有了些活气,担心道:“哥哥可曾想过,就算咱们真的拿了幽州,大将军必会报复,就凭咱们两个的实力怎么能挡得住?”
张顗轻笑道:“这件事
我早已经考虑过了,咱们的确是拿袁绍没什么办法,可是有个人他却不敢轻易地得罪。”
“是谁?”
“辽东公孙康。”
“你是说……”张南大惊失色道:“哥哥是打算投靠公孙康?”
张顗果断地点了点头,沉声道:“公孙康坐拥辽东险地,易守难攻,袁绍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轻易跟公孙康开战,若是曹操趁他与公孙康开战之时偷袭,他岂不是腹背受敌?所以就算幽州被夺,他也只能埋怨袁熙无能,拿咱们兄弟没办法。”
看起来张顗已经想通了所有的关节,张南似乎也有所触动,只是跟了袁熙这么久,一下要背叛他的话,心里实在是有些不忍,犹豫了再三,自己勉强道:“要不这样,假如半年之内袁熙都没对咱们兄弟动手的话,那这件事就算拉倒,我就当哥哥从来都没有说过,假如他真的朝咱们动手的话……”
顿了顿,张南咬牙道:“那就听哥哥的意思,咱们反了他。”
“一言为定。”
果然像张南说的那样,这一顿酒两个人一直喝到了半夜才散,自己就在张顗家中住下,直到第二天一早这才醉熏熏地回到家中。
刘氏早已经收拾
好了张南的行李,见他醉熏熏的样子忍不住埋怨道:“明知今天大军出发,还喝成这个样子,要是被二公子发现,肯定又得怪罪于你。”
怎么又是二公子?
现在一听到这三个字张南的心中就有些不舒服,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沉声道:“我的事我自会处置,我走之后你老老实实待在家中,莫要惹事生非。”
“你……”刘氏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掉了。
让亲兵拿着行李,张南骑着马来到了军营中,昨天便得到开拨消息的士兵早就已经整装待发,等张南一到,大军便缓缓朝着城门的方向走去,就在张南在马上迷迷糊糊的时候,身边的亲随突然碰了碰他的胳膊,急忙道:“将军,是二公子。”
一听是袁熙,张南的醉意一下便清醒了许多,连忙顺着亲兵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到袁熙在一群亲兵的簇拥下正等在最前方。
张南连忙骑马迎了过去,到了袁熙面前停下来,拱手道:“末将张南,拜见二公子。”
袁熙一扫昨天冷酷的表情,面带微笑地看着他,淡淡笑道:“喝酒了?”
张南顿时脸一红,讪笑道:“昨天的确与张顗将军喝了一些,
绝对没有下次了。”
袁熙微微一笑道:“昨天打了胜仗,喝些酒庆祝一下也是无妨,只是到了上谷之后,便要做到滴酒不沾,上谷与乌恒人的地盘相连,你要多加小心,若是发现敌人有异动,切莫主动出击,静观其变为上。”
张南连忙点头道:“二公子的吩咐,末将铭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