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朝着明烛和蔼的微笑，安慰道，“不是说了么，只是有参考价值而已。”
明烛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说些什么。
后面，医生带她去后面放着医疗器械的地方。
明烛依旧很配合。
一切评估和查询完毕之后，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她眼尾难掩疲惫，看着正在整理报告的医生。
“医生，我可以走了吗？”
医生抬头看她，若有所思了一会儿，点头，“可以了，明日再——”
医生的话还没说完，明烛轻声打断了，“能不能现在就帮我开一些药？之前吃的药，不小心弄丢了，谷维素对我的病况不太符合。”
医生本身就正有此意。
给明烛拿了药，
顺带嘱咐了一句，“不要过度依赖药物，你的精神比你想象的更加强大。”
明烛低低的嗯了一声。
她推开门，走出了医生的办公室。
迎面，就撞见了卫陆饶。
他没有坐在门口的凳子上，靠在办公室门口的墙壁上，黑色衬衫是被时间蹂躏后的褶皱。
他的视线原本是落在窗外的，在病房门打开的瞬间，他倏而收回视线，看向明烛。
“怎么样了？”
明烛抬手打了个哈欠，“做了些测试什么的，没怎么样。”
卫陆饶原本是想进去和医生沟通一下的。
但是他敏锐的发现了，明烛的疲态。
刚睡醒又困了？
他没有多想，把手上外套披在明烛肩上，低声说，“困了就先回病房吧。”
明烛轻轻的嗯了一声。
靠在他肩膀上，回了病房。
她重新躺在床上之后，才想起和卫陆饶约定好了，要一起吃饭的。
她话茬刚冒出来，卫陆饶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了。
他揉了揉她乌黑的发顶，低声说，“你先休息，我帮你给饭买回来吃。”
“一起吃。”
卫陆饶勾了勾唇，“嗯，一起吃。”
明烛入睡的时间很迅速，
二十分钟之内，她的呼吸已经平稳了。
随后，卫陆饶就出了病房。
原路回到了医生的办公室。
对卫陆饶的到来，医生似乎是早有预料。
也是正常，很多患者做完测试之后，家属表面不会说什么，背地都过来询问情况。
“先生，请坐。”
卫陆饶坐下后，医生把明烛做的所有测试，还有心电图和之前做的核磁共振片子都递给了卫陆饶。
心电图和核磁共振排除了重大疾病和一些器官病变，卫陆饶看过之后，就开始看那些测试。
测试单上有很多个选择题。
选择题后面，是明烛填的ABCD。
他看着她的字迹，好似已经感受到她在选择时的心情。
看完了全部，他掀起黑沉沉的眸子看向医生。
“结果呢？”
“中度抑郁，中度焦虑，比预计情况要好一些。”
卫陆饶没有着急回复医生，
情绪沉湎入眼底，给人一种极端的压迫感。
过了会儿，他才低声问了一句，“她还有自杀倾向吗？”
医生摇头，“目前没有。如果有的话，会被归纳入重度。她的精神比我们想象的要强大，病灶很深，但是她的精神很坚强。”
卫陆饶一直都知道明烛很坚强。
但是，他宁愿她不那么坚强。
她不那么坚强，把一切情绪倾注给他，
他或许，也会好受一些。
他最后重新看了几遍明烛的测试单。
敏锐的发现，在一道题目为【你愿不愿意为了心爱的人勇敢生活，勇敢面对痛楚。】的选择题里，明烛选择了C。
A、愿意 B、不愿意 C、不知道。
不知道。
她选了不知道。
她已经不知道，要不要为了他勇敢生活了。
和他在一起的快乐，已经被她生活中的痛楚磨灭了么。
卫陆饶的神色隐匿的变化着，无人可窥伺其心底千丝万缕。
在他即将离开的时候，医生叫住他，给了他一个小手册。
“和有心理疾病的病人相处，是有点辛苦的，有多病人的家属在陪护的时候，都被其负面情绪影响了。所以我们科室为了其家属的心理健康，编纂了这个小册子。
在你觉得不适，觉得辛苦的时候，可以看看。”
心理医生似乎都默认，陪伴抑郁患者的那个人是辛苦的。
唐羌这么说，这个医生也这么说。
最辛苦的，难道不是正在经历心理折磨的患者吗？
陪伴者始终是旁观者，无法真切体会到那种痛楚和折磨。
有什么辛苦。
卫陆饶没有过多解释，接过小册子，走出了办公室。
在拐角，他把小册子随手折叠揣在了兜里。
没看。
……
明烛在休息，卫陆饶没有着急进去打扰她。
她说医院周围有不少卖吃的，他挨个过去看了看。
人很多，他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