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朵把玩着手指，稚嫩的嗓音透着认真：“其实姐姐不是哥哥的朋友吧。”
闻予烟挑眉，没说话。
“姐姐很不喜欢哥哥和莫叔叔。”小云朵抬起小脑袋，执拗地看着闻予烟：“也不喜欢我们，小云朵都感觉到了。”
闻予烟微愣。
“而且……”小云朵复又垂下小脑袋，闷声闷气道：“我觉得哥哥在外面做坏事了，不止哥哥，还有莫叔叔，殇哥哥……离开这里的大人都在外面做坏事。”
“哥哥身上有血的味道，小云朵不喜欢。”她看向门外，声音很轻：“以前哥哥的笑是真的，现在不是，哥哥总有秘密没有告诉小云朵。”
“那些秘密压得哥哥好累，都不会笑了，小云朵不喜欢。”
闻予烟垂眸看着她。
“姐姐，外面的世界真的好吗？”小云朵大眼睛里有些迷茫，好似不久前一心想长大离开的不是她。
“不好。”闻予烟摇头，眸中多了丝淡淡的苦涩：“一点也不好。”
“好人没有好报，坏人始终嚣张，世道逼得侠士变成恶人，逼得想成为英雄的人变的冷血无情，心狠手辣，逼得想要建功立业的人最后横死深山……”
“只是……”闻予烟蹲下身，对上小云朵清澈的眼眸，轻声笑道：“侠士从未忘记初衷，他依旧温柔而热烈；想要成为英雄的人成为一国将军镇守边疆；想要建功立业的人不论生前生后始终保卫家国无怨无悔。”
“整座城的百姓用他们独一无二的方式表达对救命恩人的感激，卖泥人的大娘捏了数千个泥人，卖糕点的老板送光了他所有的糕点，像要成为大将军的小男孩在敌人刀下不惧不畏，即使他已命悬一线……”
“小云朵，世界并不美好，但你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去分辨。”闻予烟抬眸对上风温岚死寂的目光，轻轻说道：“这是姐姐重要的人告诉姐姐的话。”
“你要知道——只是想看云朵的你是没有错的。”闻予烟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眸色微深：“至少如今的你是这样。”
小云朵愣住，抿了下小嘴巴：“那哥哥他们呢？他们做了坏事对不对？”
“你很聪明，道理也能理解。”闻予烟默了一瞬：“小云朵，不是所有事都有好坏之分，也不是所有都能分出对错，一切只是立场不同。”
“外界人做过坏事，姬南泽他们也做过坏事，没人能准确地说究竟谁好谁坏，因为各有己见，都是为了各自利益，当利益发生冲突时，大概率都会拼个你死我活。”
小云朵难过地垂下眼睛，小嗓音带着泣意：“不能和平相处吗？小云朵好喜欢姐姐。”
“和平相处吗？”闻予烟看着小云朵的眼眸微深，心里升起一个念头，片刻后，复又摸了摸她的头：“如果小云朵想，长大后便试试如何？”
小云朵疑惑地歪了下脑袋：“小云朵试试？”
“嗯。”闻予烟扬唇：“小云朵以后的愿望，除却见到云朵外，也为所有人友好相处而努力好不好？”
“小云朵可以吗？”
“只要你想，便可以。”闻予烟轻笑：“姐姐希望以后不论发生什么，国师说了什么，小云朵都不要忘记今天这个愿望。”
小云朵眼睛亮亮的，愣了几息后重重点头：“好！”
“小云朵真乖。”
闻予烟曾和萧辞渊商量过古朝之事。
他们一致认为，杀光古朝人，彻底灭族没有多大益处。
谁也不能保证，外界隐藏在暗处的古朝人会有多少，一旦做出灭族的行动，古朝人仇恨心理将数百倍增长，这样不好。
而且，不是所有的古朝人都有错，难道连小云朵这样的小孩也要无情杀害吗？
若这般做，他们又和数百年前的四国国君有什么区别？
于是，他们决定，姬莫姬殇国师等人必杀，但一些无辜的古朝人却不一定要杀。
但若是这般，也会有一个问题——若他们得知古朝的历史后，是否会因此对外界人产生仇恨，从而像国师等人一样想要复国？
这个问题很重要，他们需要想出解决方法。
而今，闻予烟已有了些微头绪，后面的，只待一点点去完善。
她嘴角上扬，移眸看向门外。
而这时，门外的白衣少年抱臂靠在墙上，长睫遮住眸中的情绪，半晌后缓缓闭上眼，嘴角的笑容苦涩至极。
——和平相处？怎么可能？更何况……我们的计划已成功大半。
——闻予烟，关于你，我只觉得惋惜……
他抬脚缓步离开此处。
闻予烟收回目光，再次看向小云朵，像是不经意般问道：“小云朵方才说的殇哥哥是？”
“殇哥哥，姬殇！”小云朵笑得弯着眉眼，摊摊手一副无奈模样：“殇哥哥以前最怕虫了！每次都要辕哥哥帮他杀虫！殇哥哥真笨！”
闻予烟挑眉。
她怎么也想不到姬殇那种人竟会怕虫，还怕的需要别人来帮忙。
只是……闻予烟笑着问：“辕哥哥是？”
“姬子辕！是殇哥哥的亲弟弟。”小云朵兴奋道：“辕哥哥也好厉害，他的天赋是医术哦，他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