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府。
两道黑影刷刷而过,一前一后速度快的惊人,悄无声息地闯入王府。
当年夺嫡之争,西景帝手段果决狠辣,一一处理了对其有威胁的皇子,唯独留下了宁王。
宁王其他本事没有,却很会识时务。
直到现在,他的王府也很少有私兵,就连王府防卫也不堪一击。
闻予烟带着秋玉轻轻松松地混进了牢房。
牢房零星挂着几盏烛火,阴风袭来火光影影绰绰,地底昏暗又潮湿,还时不时窜出几只鼠虫蛇蚁,血腥味与不知何物产生的恶臭味混合在一起,刺鼻的紧。
但牢房的狱卒却习惯了这股味道,甚至有心情吃肉喝酒,玩起了掷骰子。
一边吆喝着喝酒,一边耍酒疯的他们不知道,有两个身形窈窕的少女混进了牢房。
闻予烟冷眼瞅着他们疯傻的模样,嗤笑一声。
随即,几人纷纷不省人事地趴在桌上。
牢房瞬间变安静,只剩下老鼠“吱吱”叫的声音。
柳墨眼睛一亮,白日里被宁王杖刑的背都不疼了。
他挣扎着站起身,许久没说话的嗓子干的紧,不由得咳了好几声,这才急切地问:“是你吗?”
一片寂静,无人应声。
柳墨有些急了:“快救我出去!”
黑暗中的少女微微抬起了头,影影绰绰的火光打在她脸上,照亮了眼底的讽刺与玩弄。
她轻启薄唇,淡淡说道:“哦?谁来救你?”
柳墨瞳孔骤缩,嘴唇颤抖:“闻、闻予烟……”
闻予烟把玩着手里的钥匙,戏谑地笑出声:“我来救你了。”
她好心地上前打开牢门,柳墨却像是个遇见了流氓的少女般张皇后退,颤声:“你、你、你别过来!”
闻予烟挑眉:“别啊,这不来救你了吗?”
她率先走进牢中,秋玉紧跟着进去。
眼睁睁看着闻予烟走进来的柳墨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血肉模糊的背上渗出冷汗,汗水又臜的伤口发疼,他忍不住全身颤抖起来。
闻予烟好整以暇地蹲下身,眼含笑意地看着他:“开心吗?”
柳墨:“……”
开心个屁!你个魔鬼!!
闻予烟:“看来是开心的。”
柳墨咬紧嘴唇,没敢吭声。
闻予烟实在没心情看他这怂包样,扭头问秋玉:“有什么话想对他讲?”
秋玉垂眸,眼神复杂地看着被吓出尿的柳墨,忽然想起了小姐之前问的——你喜欢他什么?
是啊,喜欢他什么呢?
或许是初见时,身份低微却一身傲骨的温润公子一字一句地说着:“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或许是他回头时那个温暖又干净的笑容,好似全身心只有她。
或许是他曾说的余生只为她而活。
可现在呢?
温润公子狼狈又丑陋,不止容貌丑,心更是丑极了。
昨日的他怀中拥着高贵的郡主,居高临下冷眼看着她被数人制伏,被扇了无数巴掌,直到末了嫌恶地说了句:“真恶心!”
当初那个穿着被洗白的衣袍,身姿如松气质似竹爱她入骨的公子终是消失无踪了。
秋玉释然一笑,缓缓道:“无话,无话可说。”
柳墨倏然顿住,怔然看向秋玉姣好的面容。
他从没发现,秋玉竟这般美,似青竹也似茉莉。
心里顿时空落落的,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消失了,柳墨眼睛突然就红了,他手指微颤,朝着秋玉伸出手,在被泪水糊花的视线中,手用力一抓,却只抓住了空气。
心如千疮百孔,痛不欲生,就连后背的疼都不过九牛一毛。
柳墨哑着声唤道:“秋秋、秋秋……”
秋玉垂眸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不带一丝犹豫。
秋玉离开了牢房,更方便闻予烟问事。
她瞥了眼柳墨悲痛欲绝的神情,冷冷勾唇,一只脚毫不留情地踩在他的背上,狠狠碾压踩踏。
“啊啊啊啊!”柳墨惨叫:“闻予烟!!”
闻予烟:“在呢。”
声音淡然无波,脚下的力度却愈发大了。
“闻予烟!你不得好死!啊啊啊啊……”
闻予烟:“想我死的人多了去了,建议你先去排队。”
“啊啊啊啊……”
声音太难听了,闻予烟蹙眉。
惨叫声都这般难听,她不喜欢,也不知,萧辞渊那样好听的嗓音惨叫起来是不是也是怎么难听?
还真是有些好奇呢,得找机会试一试。
打定了主意,闻予烟收回脚,复又蹲下身,扯着他的头发生生将头拽了起来。
她慢悠悠地说道:“问你个问题,你是那边的人吗?”
心狠狠一砸,柳墨喉结滚动,压抑着内心的恐慌,颤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呵。”闻予烟冷笑一声,侃侃而谈:“在宴会上我发现了个很有意思的点——你很怕我。这种怕和玟宁不一样,她是又恨又怕,而你只是纯粹的怕,不对,具体来说是恐惧。”
柳墨头皮几近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