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这一拳要轰下去,薛蛮便必然会被捶爆脑袋瓜,苏由等人骇得面无人色,脱口道:“住手!!”
薛蛮看着这拳头朝自己面门轰来,他忍不住闭上眼睛,别过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旁边砰的一声沉闷响声传来,地面猛的一震,薛蛮过了一会儿才大着胆子睁开眼睛,却见自己耳旁地面都被砸出了一个微微凹陷下去的小坑,石板裂痕密布。
薛蛮微微松了一口气:到底是不敢打死我!
他刚要说一句场面话,扭头却看见李乘风目光凶狠的盯着自己,腾腾杀气让他顿时将下面的话咽了回去,实在是不敢再说出口来。
这场上的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便见之前还低声下气,强忍怒气的李乘风眨眼间就暴起如猛虎,骑在小霸王身上,挥舞着双拳,叮里咣啷一阵猛捶。
这些人说好听的是修行人,说不好听的,那都是战战兢兢的鹌鹑,都是藏秀阁和藏清阁的仆从,他们虽然入门时间远在李乘风之上,但是长时间的杂务和沉重体力劳动耗费了他们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就算允许他们修行,又哪里有多余的空闲和力气,修为自然也便不会高到哪里去。
而且,长时间的奴仆生活和修行界残酷森严的等级壁垒逐渐磨去了他们锐利的棱角,熄灭了他们心中然手啊的火焰,冰冻了他们曾经沸腾的热血,他们每一个人来之前都充满了憧憬和希望,充满了动力和热情,充满了个性与独特。
可此时,他们全部千篇一律,穿着一模一样的修士服,神情一样,目光一样:冷漠、恐惧、小心翼翼、战战兢兢。
在认识到自己根本无法再往上攀爬,无法成为大修行人后,不被赶出修行门派,便是他们所有最大的渴望和底线。
所以他们根本没有想过,这个灵山派之中,竟然有一个素未蒙面的新人敢如此痛扁藏锦阁大师兄千山雪的奴仆!
这,这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普天同庆,皆大欢喜啊!
这些仆从们平日里一个个早就对薛蛮敢怒不敢言了,但薛蛮狐假虎威狗仗人势,他们也不敢反抗,只能任由欺凌。
“这人是谁?怎的这般了……嚣张?”
“不认识……”
“打得痛快,打得好!”
“嘘,噤声!你不想在这里混了!”
“哼,有人敢打,我还不敢说了?你看刚才这记冲天炮!着实厉害!把那薛霸王打了个老太太钻被窝!”
“说的是,打得好哇!”
他们只见李乘风双拳挥动,只几拳下去,这位平日里不可一世的薛霸王脑袋上便如同开了个大染坊,满头满脑都是血。
薛霸王不是大修行人,一不会什么了不得的法术,二没有什么了不得的法宝,更不用说什么金身阳神。
他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刚刚通晓一点小法术的入门汉而已,远逊藏清阁的周结衣,李乘风连周结衣都是一通暴捶,更何况是他?
李乘风一把揪起薛蛮,狞笑着问道:“我再问你一次,你方才说了什么?”
薛蛮恐惧的看着李乘风,嘴唇轻轻颤动了一下,扭头看了看四周众人,平日里那些低眉顺眼,唯唯诺诺的家伙,此时都一个个横眉怒目的看着他,仿佛那些被他踩在脚底下的爬虫突然之间变成了斗兽。
薛蛮被他们看得说不出软话,他有些不服气的看着李乘风,心道:有种你便打死我!
李乘风仿佛能听到他心声,一拳砸下去,怒喝道:“不敢说了?哼,你还以为你的主人千山雪会来救你?就你这巧立名目,欺瞒尊上,盘剥同门,敲骨吸髓的事情,任何一件让师伯们知道了,都是欺师灭祖的大罪,不剥你一层皮都算是轻的!你主人还能来救你?”
薛蛮脸色发白,身子微微颤抖了起来,他能来这里做监工,自然是仗着千山雪的势,可是不管怎么说,巧立名目,盘剥敲诈,这绝对是不能公开说的事情,往日里没有人会因为这些事情去向千山雪告状,因为他们都犯不上因为这些钱而得罪千山雪这个实力强横的修行人。
可如果真捅开,千山雪是一定会弃卒保车的,毕竟自己的脸面可比一个仆人重要多了。
薛蛮这么稍微一想,心中便懊悔万分,自己为什么要去招惹这么一个愣头青?他怕是不知道自己主人千山雪的厉害,这下他固然会倒霉,可是先倒霉的却是自己呀!
可薛蛮知道,自己不能服软,如果服软了,等同于落了千山雪的面子,以千山雪的性子来说,自己才是百死无一生,只有咬牙硬挺,才有一线生机。
薛蛮想明白这一点,他陡然硬气起来,他咬牙瞪着李乘风,道:“这些事情都是我一人所为,与我主人千山雪并无半点瓜葛!你休要污蔑我主!”
李乘风有些讶异,他固然暴怒,可狂怒中依旧保持着一丝冷静,知道眼下这个事情如果真闹大了,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处,最好是威逼利诱逼迫对方服软。
可眼下,这个家伙居然选择硬扛,那可就有点难办了!
李乘风咬牙狞笑,又是一拳砸下去,只把薛蛮的脸砸得像是一个染红布坊,到处一片鲜红。
薛蛮哇哇惨叫:“有种你就打死我,有种你就打死我!!”
李乘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