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父子俩吵架后,沈墨再没去过1号别墅吃饭。江月华过来劝过一次,但执拗的沈墨拒绝了,江月华叹着气离去。
大姐夫成希来过一次,陪他说了会话,然后从地下室翻出一个贝斯,说录音室的贝斯摔了,正好想起这里有一个。
又说起沈琳珊,眼大心小,配了那么多乐器,竟然好多都没拆封。
成希走后,沈墨想着前两天沈琳珊打来的电话,先是抱怨他有了电话也不告诉她,还是问福伯才知道。还没等沈墨说抱歉,她又说燕京好冷,她穿了里三层外三层,裹的跟熊猫一样,耗子哥叫她大狗熊。沈浩是二伯沈建军的儿子。
电话里叽叽喳喳说耗子哥唆使她去偷二伯的宝贝茶叶,害的耗子哥和她在墙根被二伯罚站。她爬树掉下来,压趴了大伯最爱的龙游梅,躲在大伯母身后偷着吐舌头。她不小心把爷爷茶壶里的茶垢洗了,害的爷爷唉声叹气了好几天。
沈墨安静的听着,嘴角微微翘起。他能想象有她的地方是如何的鸡飞狗跳。
电话里继续说着各种鸡毛蒜皮的事。
“我还给爷爷奶奶说了你的事,给他们看了你的照片。奶奶说这娃儿真俊!”
然后沈琳珊就像只大鹅般鹅鹅鹅的笑。听的沈墨一脑门黑线。
“哎呀,我忘了给奶奶熬的药了,完蛋了,完蛋了。”
然后就听到她跑远的声音。
“三姐,你电话还没挂呢!”
好不容易说了一句话,当事人已经跑远了,沈墨苦笑着挂了电话。
沈墨到地下室,因为有空调,不太冷。
他最近下午就呆在琴房,利用脑中的记忆将前世的经典抄录到简谱本上。
他看了看最近的成果,有《大鱼》《贝加尔湖畔》《达拉崩吧》,《消愁》《像我这样的人》,词曲作者沈墨毫无愧疚的写了墨染。
地下室很明亮,但不刺眼。他登陆华夏版权局,将每首歌都用手机扫描下来,上传注册。每首歌1000华夏币。
华夏国对假货和盗版打击力度非常大,所以一般没有人轻易犯险。版权注册要三个工作日,主要是电脑核对是否有雷同和抄袭的情况。
版权局规定,相似度超过五分之一,主要是词曲结构、旋律走向、节奏安排、音乐气质等方面是否相似。
如果判定为抄袭,没收全部非法所得给原作者,最低5万华夏币。
也就是说你一分钱没赚到,一旦判定抄袭,也要向原作者支付5万。还有附带的刑事责任,一到三年的牢狱之灾。
试想谁敢捋虎须!
沈墨在这方面很自信,上传完5首歌曲,沈墨抱着吉他,拨了两下,音色很美。他上网查了下吉他的价格要6万多,想想上辈子陪了自己很多年的那把800多的吉他,一时间愰了神。
地下通道孤单的身影,还有园园笑起来弯弯的眼睛,像一根针一样扎进沈墨的心脏。
记忆随着时间的流逝,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清晰。
满溢的心酸,却没有一滴眼泪。
重重的吐口气,收回思绪,脑子里过了一遍《借》的旋律。然后弹起吉他。一段悠扬的前奏过后,沈墨的声音嵌了进去:
“借一盏午夜街头昏黄灯光
照亮那坎坷路上人影一双
借一寸三九天里冽冽暖阳
融这茫茫人间刺骨凉
……
被这风吹散的人说他爱得不深
被这雨淋湿的人说他不会冷
无边夜色到底还要蒙住多少人
他写进眼里他不敢承认
……
可是啊总有那风吹不散的认真
总有大雨也不能抹去的泪痕”
唱完后,沈墨低着头陷进某种莫名的情绪里。
自己只是个平凡的人,最大的梦想就是不再随意漂泊,找个平凡的女人一生相守,不再孤单一个人,就已经很满足了。
最困难的日子里遇见园园,那是沈墨生命里的高光时刻。就在自己满怀期待的奔向新生活时,老天却残忍的剥夺了一切。
如果就此烟消云散,也就一了百了。可现在这样困在这里,忍受着思念的刻骨铭心,沈墨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发疯!
福伯在少爷开唱的时候就来了,本来是叫少爷吃饭,但被这首歌转移了注意力。
很难想象一个十三岁的少年,略微沙哑的声音里,包含着如此深刻的情感。旋律哀伤,曲调婉转悠扬,有点像小时候常听的那种民间小调。平静苍茫的场景,也让人自然而然地联想到“孤独”这个词。
是啊,少爷是孤单的,福伯一直都知道。他也尽自己所能去呵护这个失去母亲的孩子,虽然有父亲…福伯轻轻的摇着头。
福伯喉咙发紧的说道:
“少爷,吃饭了。”
福伯连喊了两遍,沈墨才茫然的抬起头,看清楚福伯,然后笑了起来。
看着少爷故作坚强的笑容,福伯红了眼眶。
沈墨走过去搀扶福伯去吃饭。
今晚玛丽的笑容很美,饭菜很香!
一周后,连同上传的《借》,一共六首歌发来了审核通过的公告。